老周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哭啥啊，你这人，不经逗。”
老周前妻伸出手擦了擦周斌的眼泪，说道：“你听我跟你讲啊，我挺小就跟着你了，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是我也享了福了。”
“都说夫妻不能同富贵，不能同富贵的是我，不是你。我吧，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了，脑子不好使了，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所以这事儿不怪你，能有今天也是我自找的。你挺好的，这么多年了，你也没在外面乱搞。”
“哥哥，我对不起你，你别记恨我。”
老周前妻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开始交代自己的遗言。
老周点了点头，说道：“嗯呢，不记恨你，都过去了。”
老周前妻看着周涛，说道：“儿子，好好照顾你爸，别老在国外飘着了，你爸岁数大了，身边没人不行。”
周涛红着眼点了点头：“放心吧，过一阵我把那边产业处理完就回来。”
“那成，我没啥不放心的了。”
说完，老周前妻闭上眼等死，周家父子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陈默看了眼时间，说道：“那个，要不再聊十五分钟的？”
老周前妻睁开眼：“还有十多分钟啊，我以为这就不行了呢。你俩看看唠点儿啥啊，再唠五块钱的。”
三个人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总不能说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吧。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老周前妻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啊。”
老周问道：“啥事儿啊？”
“就04年的时候，你不是领我去上海玩儿么，那天你跟着他们出去应酬，我和小娟出去溜达，然后偷偷花了一百万买了腾讯的股票，这么多年我都给忘了，那玩意儿不过期吧？”
老周瞪大了眼珠子，咽了口唾沫问道：“你除了咱儿子，没跟别人下崽子吧？”
老周前妻翻了个白眼儿，说道：“你有病啊，对了，买股票的那些玩意儿都在我钱包身份证那一层，你给我录个像，到时候省的我走了打麻烦。”
“录啥像？”
“傻啊，录遗产继承的呗。要不这事儿我弟知道了，不得拉着我爸妈上这闹啊，烦不烦。”
录完像，老周前妻不放心，又写了个文字版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看着周涛签完字儿，老周前妻笑着闭上了眼睛。
陈默把老周薅到一边：“最后一口气别被她扑着，对身体不好。”
老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咽完气，陈默给老周前妻号了脉，说道：“行了，人走了，剩下的你们整吧。”
陈默站了起来去一楼抽烟。
没多一会儿，东西都整完了，老周别墅区虽然够大，但是还是把前妻送到了殡仪馆。
本来就已经离婚了，这玩意儿大差不差就行。
陈默没跟着去，人情归人情，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得上。
去大龙那洗了澡，外甥女给按完，陈默就溜溜达达回了家。
下午白芷自己开车回来的，手里攥着柳爷给的葫芦，生怕被扑着。
老周前妻的事儿整完了，埋在了郊区墓园，全忙活完，老周攒了个局儿，一帮子人去了红姐的静雅轩。
这两天给老周折腾不轻，周涛也是一脸疲惫。
酒过三巡，陈默问道：“大侄子，你妈给你留的股票，现在可老值钱了吧。”
老关好事儿的问：“啥股票啊？”
陈默说道：“她妈04年买的腾讯的股票，买了一百万的呢。”
老关眼珠子瞪得老大：“我去，好家伙，这不得值一个小目标了？”
周涛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酒，满腹怨气打的说道：“啥一个小目标啊，我妈压根就没买。”
陈默有些吃惊的问道：“啥玩意儿？不是买了么？”
周涛哭丧着脸说道：“我妈早就检查出癌症了，她在银行贷了一千多万，给我小舅买的房子车，还开了个店儿。”
“这家伙，我妈这心眼子都留我爷俩身上了，那天不是签那个遗产的么，我也没瞅，她写的是债务的。”
陈默噗呲一下乐了：“敢情你妈早就算好了？”
周涛一脸无语：“谁说不是呢，这下子，我还得给她填窟窿。”
“不是，你那个遗产继承的玩意儿写的没啥用吧，再说了，不是能查出钱去哪了么，到时候打官司呗？”
周涛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就这么滴吧，反正我妈那边的亲戚我也不走动了，当分手费了。”
大龙笑着说道：“大侄子，你可真仗义。”
“不仗义也没招，那是我妈啊，就这样吧。”
老周反倒是一脸轻松：“行了，一千多万我还拿的出来，那个银行也真傻逼，啥钱都敢借。”
大龙说道：“市里银行有几个不认识你媳妇儿的，借了也不怕你媳妇儿不还，这不还有周涛么。”
老周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就这样吧，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年，犯不上因为这点儿事儿上火。”
大龙揶揄道：“今晚上去我那？”
“那指定去啊，正好憋一肚子火，泄泄火。”
“那成，一会儿我安排，老关你去不？”
老关白了大龙一眼，说道：“能不去么，家里的那个一年用不上一回，处的都跟哥们儿一样。”
吃完饭，一帮子人又去大龙那洗澡。
“小哥，我这两天学推油了，你试试不？”
陈默抬头看了眼按脚的外甥女，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咋地，以后就干这个了啊？”
“不啊，我还做美甲啊，天天伺候别的男的多膈应人。”
“那你学推油干啥呢，你按的不是挺好的么？”
“他们不是说推油得劲儿么，我不寻思学学让你试试么。”
“你可好好按吧，别扯那些犊子了。”
陈默无语的闭上眼睛，不顾外甥女幽怨的小眼神儿，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陈默突然感觉身上一沉，怀里多了一具软糯糯的身子。
“卧槽！”
陈默惊呼一声睁开了眼。
“瞅给你吓的。”
陈默狠狠在白芷大灯上抓了一把：“你咋来了呢，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