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3.29两具皮囊
两天后下午，马萨诸塞州，波士顿，丽笙卡尔顿酒店，顶层套房内间。
“乔纳森，你确定迪恩没说谎？”露比很不满意的说道，“米迦勒是排名第一的大天使、如今天堂的实际掌控者，当初丢失自己的武器，竟然任由它流落在人间、至今找不到？别说是他，就算是我丢失了武器，也会想尽办法找回来。”
“露比，这只是其中一条方向，也许有用，也许没用，试试又不会损失什么。”罗冲早知道没有谁所谓的“米迦勒之剑”，来这里更多是为了看清楚，确认问题出在哪里，“相比于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露比表情微变，很不自然的回答。
“没心思？”罗冲没好气的揽着女恶魔坐在床沿，顺便将她后腰的天使之刃拔出来，一边把玩一边瞪着她说道，“还觉得我们耽误了你的工夫，让你没办法到路西法哪里讨赏？露比，你是恶魔对吧？从什么时候有了错觉，让你认为地狱有‘信用’？”
“我没有！”露比猛地站起来，几乎是尖叫着回答，但很快在罗冲的逼视下慢慢坐下，语气也变得很是无力，“我就是.....乔纳森，地狱是个只认实力的地方，我不想永远做一个底层小恶魔，哪怕是所谓的‘精英’又怎么样？连棋子都不算！”
“所以，这才是你痛快的交出恶魔刀，作为‘补偿’转给温彻斯特兄弟的原因？”罗冲已经隐隐猜出不少信息，“我得说，伱让的有些太早，路西法并不在乎所谓的‘心腹’，如果你体现不出应有的作用，也许他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拿你当出气筒了。”
“乔纳森，我该怎么办？”露比软软的歪在罗冲怀里，苦笑着说道，“安娜，甚至乔，有时候我真的羡慕她们，在她们最低谷的时候有你的陪伴和帮助，我不行，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但我其实也只是想要日子更好过一点儿，仅此而已。”
罗冲笑了笑，并未对此作出评价。
很多人都说相比于“伪君子”，宁可信任“真小人”，其实这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如地狱和天堂，哪怕是明知道天使不靠谱，但在很多时候，罗冲对天使会给予有限的信任，但对地狱乃至恶魔，他在任何时候都会小心，哪怕是怀里的露比，哪怕两人早就不知道深入交流多少次。
比如，他在搂住女恶魔的时候，首先把天使之刃“没收”了。
“所以，你知道路西法的位置了？”片刻后，罗冲才继续问道。
“特拉华州，派克河（pIKE RIVER）镇，路西法选择了一个叫尼克的品囊。”这一次，露比没有任何迟疑，“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的皮囊，我知道还有更好——不，是最好的，但现在不能说。”
“随你。”罗冲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路西法最好的皮囊就是山姆，“我记得路西法是堕落天使，很多天堂的规矩就算他再如何讨厌，也必须遵守对吧？比如，他如果想要附身皮囊，必须要人家主动同意才行。”
“路西法——他有办法。”露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说实话，“他利用尼克的妻子和女儿，让尼克在睡梦中反复经历失去妻女的痛苦，然后逼他答应，但是.....”
“一般人会因此而崩溃，这话不假。”罗冲叹了口气，“可人类的灵魂和精神强度，也不可能扛得住如此可怕的压迫，尼克一家三口人，现在恐怕都已经遇难了——算了，这笔账以后再算，露比，你能得到这些消息，应该有自己的渠道吧？”
“地狱的消息很快。”露比点了点头，“我在路西法被释放的过程中立下大功，这在整个恶魔圈子里都已经传开，我也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以及地位，现在只要不是太私密或者深入的消息，我想得到都很容易。”
“所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罗冲的语气有些惊讶。
“谈不上，他们只是愿意示好，不代表真的会投靠。”露比明显不满，“你知道的，我的实力放在地狱中，真的非常底层，在我得到路西法的奖赏、提升到足够身份之前，不会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势力。”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天还不老实？”罗冲好奇的问道。
“我——”露比表情一顿，“只是不甘心。”
“嗯哼！”罗冲明白过来，这是露比对长期的“小女奴”身份表示不满，可惜安娜根本不惯着，“行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再说你什么，这次的案子你也不一定帮得上，想走的话现在就走吧，最后一个建议，在你真正拥有地位和实力之前，老实点儿。”
露比无奈的瞪他一眼，缓缓的跪在床前。
客厅。
“半个小时，那个小碧池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看到罗冲走出内间，天使小姐低头扫一眼手机时钟，调侃的望向某人，“行了，看看我们碰到了谁。”
“艾米丽？”罗冲真的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眼前的妹子一身女侍者打扮的时候，“很抱歉，你知道我的意思，原本我们准备等案子结束后，就到城郊农场去看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刚才我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酒店的......”
“乔纳森，好久不见！”艾米丽笑着扑到某人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胸口说道，“不怪你们没想到，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们一到新的城市，就会选择最好的酒店住下，就决定在这座酒店找了份工作，你们没忘吧，我很擅长这个。”
“可是，你怎么确定我们一定会过来？”乔妹不解的问道。
“只是一点个人心思，谁知道呢？”艾米丽无所谓的笑了笑，“碰运气吧！”
“你可真是——”安娜怜惜的从某人怀里接过小侍女，轻轻揽着坐在沙发上，“酒店这边不会难为你吧？”
“我只说是客人提出需要就好。”艾米丽无所谓的笑了笑，顺便转移话题，“你们在这里又有案子？”
“不确定。”罗冲没说假话，“更多是赌一把，也许有好处。”
“乔纳森，恐怕很难说。”乔妹及时泼了冷水，“刚才安娜还说过，她没有在城中感觉到任何恶魔或者天使的气息，甚至没有发现多余的超自然痕迹，也许恰克或者迪恩有一个搞错了，也许是他们都搞错了。”
“无所谓。”安娜真的没太当回事，“原本就没报什么希望，有了最好，没有就当散散心，现在碰上艾米丽，‘案子’就更不用当回事，今晚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艾米丽留下休息就好，反正我们要的是两室套房，不担心住不开。”
“随你！”乔妹同样不在意，她一直不喜欢温彻斯特兄弟，连带着对他们的情报也有些“恨乌及屋”的感觉，“安娜，我记得你说过，当初是在印第安纳州的博金维尔碰到艾米丽？”
“嗯哼，稻草人还有瓦尼尔。”安娜莞尔一笑，
“安娜，我当时就是.....”
“太紧张了，可以理解。”安娜直接将艾米丽横抱起来，转头向某人挑挑眉，“乔纳森？”
当晚，波士顿老城区，流浪山大街四十二号，城堡储物货柜。
“安娜，这里不像是有什么超自然问题的样子。”乔妹皱眉看着眼前的老式仓库，以及非常稀松的安保手段，“说不定约翰*温彻斯特当初在这里存放东西，仅仅是因为便宜，存放的也不大可能是什么贵重物品，也许只是一点儿猎人道具呢？”
“是与不是，进去看看再说。”罗冲一个精神冲击，放倒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保安，这才从保全室拿出钥匙，打开仓库门进入，但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拔出天使之刃，将原本刺向咽喉的锋刃荡开，反手上撩贯穿了偷袭者的下巴！
“啊——”一声惨嚎，敌人七窍喷出白光，尸体缓缓倒在地上。
“乔纳森，手下留情！”直到这个时候，安娜迟来的喊声才算响起，同时还有被踢飞出去的另一个偷袭者，“他们是天使，该死的，竟然还用上了天堂独有的掩饰手段，怪不得我走到仓库大门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埋伏痕迹。”
“撒加利亚，是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看着眼前熟悉的花白头发黑西装，罗冲非常恼火。
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唯独没考虑是天堂的埋伏，看看周围五六个手握天使之刃、一身黑西装的战斗天使，很明显已经等了不少时间，幸好他们还知道怕，这时候全都忌惮的盯着中间两人，却没有一个有胆子主动进攻，地上的尸体还躺着呢，秒杀！
以罗冲现在的实力，配合手中基本灭一切的天使之刃，普通天使恶魔对他来说就是送菜，真打起来差不多是切瓜剁菜一般收拾干净，作为领队的四翼天使同样无所谓，除非他们直接逃跑，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现在的人间，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也就剩下大天使和路西法！
“乔纳森*罗，怎么会是你？”撒加利亚也很恼火，这是典型的钓鱼钓到虎头鲨，“该死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你们是为了埋伏温彻斯特兄弟？”安娜严肃问道，“撒加利亚，你最好能给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要不然今天你也许还能跑得掉，他们就很难说了！”
“安娜，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女天使愤怒的吼道，“别忘了，你也是父亲的.....”
“很荣幸你还记得，维拉。”安娜也认识说话的女天使，语气却一点儿都没客气，“我都快忘了这一点。”
所有埋伏的天使全都表情僵硬。
同为四翼天使、天堂战斗系统的中上层，撒加利亚最多只能发挥全部实力的百分之五，安娜却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三十到四十，这样的差距完全是断崖一般，哪怕附身皮囊的大天使，一样难以做到碾压，要不然见过两次的加百列为什么选择动嘴而不是动手？
再一点，哪怕是在四翼天使中，安娜也称得上是翘楚，路西法只在乎“有用”或者“没用”，如果不是因为她拔尖儿的实力，当初怎么可能混成最得力的手下？这也是尤利尔诬告之后，她很快被放逐的原因之一，毕竟，天堂的位置也有限，不清了她，其他人怎么上进？
“说吧，你们又想搞什么鬼？”罗冲恼火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应对天启。”撒加利亚已经恢复平静，第一时间把话题引向罗冲感兴趣的方向，“乔纳森，你知道的，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这一点，我们真的不太确定。”乔妹不屑的冷笑，“不就是天启吗？你们天堂都经历过这么多次，怎么可能在乎？”
“乔纳森，我们都知道，路西法的复活就代表天启降临！”撒加利亚不满的说道，“当初你们干掉莉莉丝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
“不，他的复活仅仅是复活，‘天启’算是很不重要的附带品。”罗冲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狗屁倒灶？“他的目标是天堂，也仅仅是天堂，不论是想要夺回当初的位置，还是干脆清空天堂，原本这些和人类都没有关系，所谓‘天启’，我更愿意称之为‘附带损伤’。”
撒加利亚表情一抽。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安娜没好气的问道，“还有，‘米迦勒之剑’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米迦勒还有这个？”
“安娜，路西法有多强大，你比我们都清楚。”撒加利亚恨恨的解释，“他会给一切带来灾祸，人类、天堂甚至地狱都无法逃避，你们需要帮助，我们可以合作！”
“是你们需要帮助。”罗冲淡淡的瞟他一眼，“路西法的目标只有天堂，人类能够承受的‘误伤’非常高，如果仅仅是几座城市、甚至几座小镇的损失，我们可以接受，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抗住？我们都知道，路西法不是个可以商量的人。”
埋伏的天使再次表情抽搐。
“撒加利亚，‘米迦勒之剑’，现在！”安娜不耐烦的吼道。
“米迦勒准备亲自出手，与路西法再次决战。”撒加利亚哪怕再有脾气，这时候也只能忍耐，“安娜，你知道神战之地早就已经破碎了，他们两个的战场只能是人间，所以，他需要皮囊，最优秀、最合适的皮囊，这就是所谓的‘米迦勒之剑’。”
“撒加利亚，迪恩告诉我，他是得到先知的提示之后，才知道了‘米迦勒之剑’的存在，你有什么解释吗？”乔妹并不相信。
“你们做的手脚？”安娜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罗冲不解的问道。
“乔纳森，先知只能预知一些方向性的东西，对细节几乎毫无把控，他们并不是父亲，根本不可能做到‘全知全能’。”安娜无奈的说道，“所以，有时候天堂需要降下‘圣谕’或者类似东西的时候，就会想办法通知到先知。”
“然后让先知通知温彻斯特兄弟。”罗冲这才明白过来，很是恼火的问道，“恰克也认识我们，甚至比认识他们哥俩还早，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也许，他并不信任我。”安娜苦笑着解释。
“撒加利亚，你对他是不是做过什么？”罗冲有些无语，“上帝的先知却不信任天使，你们做的真好，简直太让人满意了！”
“我们见过、谈过。”看看安娜手里握紧的天使之刃，撒加利亚选择从心。
“米迦勒的皮囊是谁？”安娜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们刚才不是提过吗？”撒加利亚无奈回答。
“所以，迪恩是米迦勒的皮囊，山姆是路西法的？”哪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罗冲还是有一种大草的感觉，“你们可真是有意思，逮着人家哥俩使劲儿祸害是吧？为什么是他俩？”
“乔纳森，这是挑选的，也是他们的光荣。”撒加利亚继续装掰，“只有他们......”
“去Nmd光荣！”罗冲不屑的打断他，而且还知道另一件事情，“撒加利亚，迪恩不会同意的。”
“我们会让他同意，他有弱点，山姆。”撒加利亚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