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非尘发现自己要做的活越来越少。经过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小八在中间使了力。
八师姐有一日来外峰,见非尘一直挺忙碌,于是便随口吩咐了几句。从那之后,非尘一天比一天闲。
其实,非尘早就已经有了从中斡旋不再干活儿的打算。他当时想成为外门弟子,也只是觉得身为外门弟子行动比较自由,可不是专门来干活儿的。
如今小八一番作为,反倒省了他的力气。非尘这下有了更多的时间拿来修炼。
自从前段时间在青元峰被柏川猝不及防种下情蛊之后,非尘痛定思痛,决定继续努力修炼。
虽然他的修为在同辈当中已经算是脱颖而出,但他还是不满意。毕竟在一个强有力的情敌面前,他是那么不值一提。
非尘每天要花出很长的时间用来修炼,还要自己给自己做饭,也就嫌少有时间去调查关于她母亲的事了。
又过了一段日子,一向平静的苍芜派被一个人的到来打乱。
这人名唤述尧,举止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修养,也相当的有礼貌,知进退。但唯独让人头疼的一点是——他要带走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死活不愿意跟他走,两个人在苍芜派闹了好几天。
这个人自然就是声晚。
声晚和述尧算是师兄妹,声晚是山下一户大修仙世家的嫡小姐,由于她仙缘不凡,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而这个大的修仙世家由于六大门派的崛起也正在慢慢的走向没落,所以他们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声晚的身上。
于是从声晚出生那一刻起,便给她制定了一系列的修炼计划。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好声好气的养大。
她说要往东,绝对没人敢说往西。她今天要吃红烧肉,绝对没有人敢做东坡肘子。
总之,一直是娇惯着的。
直到到了她可以修炼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周围的人依旧惯着她,疼着她,但也在不断的强迫着她。
声晚有些受不了了,在这样强大的落差下生活了几年。声晚终于决定离家出走,给他们看看自己的厉害。
所以,便有了声晚带着一些药品和宝贝从家里出逃,来到苍芜派的这件事。
声晚所在的修仙大家族由于正在走向没落,所以他们没有把自家生出来一个天资聪颖的修仙奇才的女儿的事宣之于众,就是怕六大门派会上门来抢人。
所以,声晚离家出走之后,他们也不敢大肆的宣扬,只敢派人偷偷地寻找。
述尧是这家修仙大族的一个小弟子,也是从小被派到声晚身边保护的。
声晚避开府里耳目逃走之后,首当其冲被惩罚的就是述尧。
述尧整整被打了一百闷棍,如果不是有灵力护体估计早就死了。挨完一百棍子之后,他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下床之后也不能行动自如,又修养了好一段日子,这才启程找声晚。
这也是为什么时隔那么久才有人找上门来的原因。
声晚从家里逃出来就是为了不修炼,现在在苍芜派虽然每天都在上课,但她能偷懒。而且,她渐渐的觉得这里很好。
因为这里的人都拿她当朋友,会抬着头平等的跟她说话,不会一见面就低头哈腰,自己说半天,对方连一个嗯都不敢回。
所以,她在这里的日子还算惬意舒坦。所以,就算在这里要每天跟着大家一起上课学习,她也不愿意走。
述尧板着一张严肃的脸面,容上露着几分苦大仇深:“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声晚站在述尧对面,梗着脖子瞪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走。一千遍一万遍都是不走!”
“你别太任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多少人?!”述尧咬牙切齿。
“我怎么害人了,我不就是不想回家吗?”声晚撇着嘴。
“因为你私自离家出走,所以那天值夜的人都通通被打了一百棍。有修为的还好,没有修为的直接被打死了!”述尧咬着牙嘴唇颤抖,说到这里,就想起了那天院子里的哀嚎声。
那此起彼伏痛苦的哀嚎他终生难忘,所有值夜的人都被打了一百下。有两个,连一百下都没挨过就直接被打死了。还有两个是在救治的过程中,被活活疼死的。
“不可能!”声晚虽然任性,虽然搞怪,但她的本质还是善良的。
她听到这些,脸上就露出了难掩的悲泣:“我爹娘怎么可能这么做?”
“你要看我身后的伤吗!”述尧也不惯着她,说完就要去扯自己的衣服,真的一副要脱了上衣给她看的模样。
声晚却并没有觉得羞涩,只是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的惊恐:“我不看,不可能!”
她在家里学的就是医,所以她对这些并不太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爹娘怎么可能那么残忍?
他们家当时就是靠医修兴盛起来的,难道不应该有一颗悬壶济世,仁慈的心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打杀人?更何况,她和他们生活了十几年,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爹娘会是这么狠心的人。
述尧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扯掉了衣服,转过身子。背后露出的是大片大片的疤痕,不仅仅是刚刚愈合结疤的伤口,还有许多是鞭痕,是旧伤。
声晚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有些不忍的低下了脑袋:“这些都是我爹让人打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述尧将衣服穿戴好,又变成了在外人面前文质彬彬,有礼貌的模样。
“这些都只是近些年来的伤,前几年的都已经渐渐的好了。”述尧此时语气也平静了一些,两个人能够平静的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声晚只觉得在这一瞬间,自己这么多年的信念,以及对家族的理解全部崩塌。
“你被家族里所有人寄予厚望,被所有人都捧在掌心,怎么可能让你知道。”述尧话语里带了几分嘲讽,也似乎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