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沫刚俯下身,元俪就睁开了眼。孙沫连忙退后,还扭过了头,“元儿,你眼睛太大了,吓人。”
“不行,你必须得看我。”
“为什么?”
“你娶了我呀,必须看着我。”
“好吧。”孙沫委委屈屈转过头,又在她示意下也躺下了。
元俪忽然转身,抱住了身旁的人,又把耳朵贴在他胸口,“孙沫,你的心跳得好快,为什么?”
孙沫,再说仇,我跟你急!
“这个,就是刚才被你吓的。”
元俪忽然变得得索然寡味,她放开孙沫,转过身,不再理他。孙沫拨她,她不动,他强制让她转过来,却看她依然闭着眼,嘴巴微翘,生着气。
“干嘛闭着眼睛?”
“你都快被我吓出心脏病了,我怎么还敢看你?”
“其实吧,我刚才是骗你的。”
元俪来了兴致,她趴在床上抬起头,把鼓励的眼光看向他,“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
孙沫却没敢看她殷殷期盼的目光,“是这样,刚才你不是晕了吗?我担心你,那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你听听,现在就好多了。”孙沫平复下心情。
“是吗?”元俪望着孙沫,突然上前吻了他一下,然后又趴在他胸口,“没有,你好像像跳得更厉害了。你说说看,又是为什么?”
孙沫拉过元俪,看她已经脸灿如霞。这个女孩除了喝醉了或被激的状态下会有一些稍显过激的行为,平常很是谨慎传统。这,他是知道的。
他为了监视她,派人盯着,后来还借萧殊遇装修时在她家健身房装了监控摄像头。后来拆了,但又借着萧殊遇要他推荐安保的机会又安了高清的,她和萧殊遇的一切他都看得见。
萧殊遇搂住她斜靠在他身上,大概就是最亲密的行为了。萧殊遇有时会忍不住吻她,也只敢吻她的额头,有时候也耍耍赖,故意待在她的肩膀旁,她一回头,可能就有嘴唇的接触。被他占了便宜,元俪就不让萧殊遇搭在她的肩上了,説压得她的肩不舒服。说不让放,他就不放了。他就另外找机会。他看着他耍着小心思,心中五味杂陈。
在元俪治疗前,他说游泳对身体最好,就经常和元俪身着泳衣待在游泳池。他要她面对他,不仅在水里,还有岸上。他要她适应他的肢体和手的自然触碰。他要她信任他。他很君子,就连这时候他也很君子,看着的都是曲线微露的美人的眼睛,目光中透着真诚。他扫向她的身体,也是欣赏的态度。
他看着有些心惊胆战。有时候他也想,萧殊遇是真爱元俪呢,还是医生对病人稍微过份的志度?他受了相当长的旧传统教育,虽是改良版的,但也是讲究君子的炼就,及男女大防。既是君子,对异性要保证矜持有度。可是他二十几岁,正是血气充盈的年纪,有限空间内,唯有他们二人,要是没有些暧昧滋生,他是不信的。他要不是太爱了太尊重她压抑着心中的欲念,要不是他根本无意5她。可是他的作为他平常时刻耍的亲近她的小心思,根本不像是无意。
但孙沫认为,不管他心思如何,至少他对她的行为,是在他容许的范围之内的。元俪必须要治好的,这是他叫他来的任务。假如他过份,他不排除要换人的冲动。
萧殊遇是自动接触了元俪的,但也不能抹杀了任务的本质。他开启的任务,他有权继续或者中止。虽然他觉得元俪应该不会排斥他,可是他还是不想冒险。
萧殊遇果真不负他望,他治好了元俪,这是他欣慰之处。然后孙沫想终结他的任务。可是随后他就发觉,这任务已经不那么好终结,因为爱情已经成了任务的衍生品,萧殊遇的小心思也已经滋养变大,他想要与她的婚姻。这个是他不能允许的。他给他不少业务让他忙起来,他还把元俪困在公司。但是他的心思,还是在家长的干预促合下成了可行性的计划。
他有些后悔,他干预有些迟。他应该在萧殊遇建健身房之前就打扰他。但是,究竟他建得早了些,而他当时心意未明。
孙沫有些心急,还好他的计划在几经修改之后也日臻完美。令他欣慰的是,好象元俪有被迫的成分在内。别人迫他,她也在迫自己。从一开始,他就弄不懂她的心思。萧殊遇怕是最窝囊最委屈的男朋友了。别人热情如火,他是没遇到过。最多的时候元俪会抬眼笑眯眯夸他,他都要美上半天。别说拥吻了,连抱得时间超过两分钟元俪就会挣开。为了来一个亲密接触,不知多费了萧准博士多少脑细胞。
有一天下雨,萧殊遇要回去,非要元俪送他到车跟前。元俪要去换鞋,他说不用,她打伞,他抱她就可以了。结果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五分钟。可是到了才发现元俪没换鞋,雨地上她的皮鞋自然站不得,他又把她抱回去了。又折腾了五分钟。元俪急了,说萧殊遇,你快点呀。他说怕摔了她。送回到健身房内,他放下她,一时动情想要吻她,元俪却把他推开了。
元俪见他失望,有些不忍,就说,“萧殊遇,我还没准备好,我不习惯。……你抱我那么多次,我也抱抱你吧!”
她说着就揽住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中。这好象是元俪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他不知道萧殊遇的心情,但他想,他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无法描述吧?他们订婚后萧殊遇要回校答辩,离别之时,两人虽然千般不舍,亲昵多时,但萧殊遇到底还是没有达成他拥吻的愿望。
要说萧殊遇为建健身房花的钱,搁普通家庭,结十次婚都有了吧?可元俪都没这个觉悟,她对它的价值没有概念。她只知道,她的账单又多了一笔,而萧殊遇给她看只是数额,她刚开始还感叹那数额的极速增加,后来便麻木了。
元俪在最初时是想还的,萧殊遇没有给她还的机会,甚而他给她的账有许多都是骗局。萧殊遇从一开始设的就是元俪还不起的局,他要的,从来就是她的一生。按照元俪的性格,她是必须为这个账单负责的。
哪怕他要她付的是她的一生,她也只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