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沫,你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元俪觉得,孙沫的话有可能触到了兰陵和妈妈的痛处,她急了,不由斤责于他。
她想了,要是兰陵当年也发冲冠一怒为红颜,按照父亲的脾气与能力,也许只能忍下这口气。那就不会有父亲与母亲的婚姻了。那她和弟弟的生命又算什么?
孙沫并不知实际情况,他只是猜到一些情况。想起自己有些冒失,虽然并无错处,但还是向元俪承认了自己“小人”的身份,搂着她向她道歉。然后他往她耳边耳语一阵,惹得元俪又打她。
车里,三个长辈坐在了前排,姥姥坐在中间,隔着尴尬的两个人。兰陵说了一句便没再说话,只听得后座上两个年轻人打闹的声音,几乎一路都没停。他们都知道,是孙沫故意惹元俪,以此调节气氛,使路途不再寂寞冷清。
几个小时后,几个人顺利到达了北天城,直接驶入了兰陵安排好的医院。孙沫实现了做苦力的承诺,把姥姥背进了病房。为了不折腾老人,检查的仪器也尽量推进病房做,但有些大型的仪器还得靠苦力背过去。其实也也没背几次,然后就做完了。
孙沫坐在病房的休闲椅上嘀咕,“检查到底靠不靠谱?怎么就做完了?我还没背够呢。”
元俪听见,马上接话,“这好办哪。我都走累了,你背我好了。”
姥姥虽知道孩子们故意逗她,也不由笑了。
肖容也办了住院。兰陵的意思是方便照顾老人,顺便也把身体检查下。只是十几年前的老中医不怎么坐诊了,有些遗憾。但是把这边检查做过,再去那边脉诊拿些中药也使得。
天色不早了,兰陵把剩下的两人安排在了军营照待所,还说晚上不用陪护,医院里24小时有人值守。
照元俪的意思,她是愿意留下的,但肖容让她听兰伯伯的。医院里空气不好,能不待尽量不待。元俪无法,只好辞别母亲和姥姥。
等到要下楼了,孙沫忽然就在元俪跟前蹲下了。
“你干嘛?”元俪没提防,吓了一跳。
“背你呀。元儿,你刚才不是说累了吗?”
“不用了,我开玩笑的。”
“可我是认真的。”
孙沫拉起元俪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然后就起身背起她。元俪情急之下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兰陵坐电梯下楼了,孙沫还在一阶梯一阶梯地下着楼梯。每到一个楼层,都有不少人在看他们,元俪要下来,孙沫不让,告诉她别乱动,小心摔着。还说那些人是在羡慕她。
元俪只顾挣扎,孙沫一只手松了,她差一点滑下来,吓得她赶忙把手圈紧了。孙沫抓好她的腿,又向上送她一下,警告她别再乱动了。就这样背着元俪从十几层楼下来了。
孙沫走到车子跟前才把元俪放下,元俪瞒怨他,背得时间太长了,自己腿都麻了呢。孙沫连忙表示,等下回他想着问问她,腿麻了没,要不要换个姿势抱着?
兰陵看孙沫连气都没喘几下,想着年轻就是好啊。他年轻时自然不再话下,可自从那次重伤后,虽然最终捡回一条命,到底伤了元气,再没恢复过来。在小小婚礼上离去,他也曾沉沦过一段。二十几年的缘不是说了结就了结的,他就没想活着。他抢着出危险的任务,以求速死了结今生。后来,他如愿重伤,却未如愿见到小小,于是又活了过来……
兰陵让元俪上了车,没等孙沫挤过来,就迅速关上了车门,吩咐警卫员把车开走了。他又给孙沫发了位置,让他跑过去。
汽车远走,转眼没了影儿。听见手机信息的提示声,孙沫看着手机中的位置,咬咬牙。兰陵让他跑,他就跑,不就五六里地嘛。可到了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地标,到他们营地还有四五里……
好不容易到了地儿,想着马上就见到元儿了吧,到门口又被拦了下来。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门岗警卫就是不让他进,让他联系人接他。否则他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如果硬闯,后果自负。他打兰陵电话,却又无人接听。打元儿的,则打不通。
要是平常,他是不愿受人挟制的,但元俪还在那边,虽知她不会受到伤害,他不见到她,如何心安?又想起兰陵说的要把元儿藏起来的话,他越发心慌起来。
他的争执间,一个人来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孙沫体力消耗巨大,但他心怀怨恚,又挂念妻子,仍在爆发着。那个人应付着,一连几声问他是不是孙沫,他是来接他的。孙沫这才停了手。
等见到元俪,孙沫的满腔怨气顿化作绕指柔。看到元俪摘了口罩,又埋怨她不听他的话。元俪解释这里是安全的。
孙沫看见带他来的人也在小饭厅坐下来,微皱眉头,他吃饭时不习惯外人在场,尤其是自己不吃就这样看着他的,可又不好撵他。
元俪见孙沫脸色,知道他有些别扭,她忘着那个男孩,“谢谢你,许一诺。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也行。”
“元妹妹,兰首长吩咐了,让我把你们安置好才回去。等大哥吃完,我领你们去。”
“你刚才不是领我看过了吗?我知道地儿的。”
“……那就看看有没有缺的生活用品。”
孙沫打量着那个男孩。他非常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岁刚出头,一身军装,是个英俊少年,略带着腼腆,看元俪的时候,面色微红。这才多长时间呀,就把元俪以“元妹妹”叫上了?你谁呀?
“元儿,你不介绍一下吗?我记得你是长女,这哪来的哥哥?”
“孙沫,许一诺是我最早的同学,幼儿园里的。里有那么十天左右。后来他们俩打架,与我相关,我就被开除了……”元俪没有注意到孙沫脸色已变得阴暗,仍然自顾自说着,“兰伯伯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儿,要我摘了口罩。然后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还给我说起缘由,又说起他的名字,我才有些印象。三岁那时的印象虽然模糊,但他的名字很好记的……”
孙沫倏地站起身,拉起元俪就走。元俪问他吃好了吗?孙沫没回答,只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许一诺,“走,现在就去看看有没有缺的,好全了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