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梩他们走后,孙沫忽然有了新主意。他正在为元儿的安全发愁,这件事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他已经好长时间不玩蛇了,事实上,自从惊吓了元俪,他就有意控制着这种癖好。偶尔手痒了才会去旧地发泄一会儿。到高中时期,学习紧张,慢慢就丢下了。上了大学,在一次旅游时他偶显身手,就在同学中出了名,不少同学出去旅游就爱拉他做伴儿。甚至还集体出他的旅游费用。可是他有时还拒绝,他怕自己再成瘾。在国外,他也独自探险过,也遇到过此类生物。好像各个地方的同类对他都有同感,唯恐避之而无不及。有人出主意让他去知名的原始森林深处去探险,他却拒绝了。那人还挖苦他,他却解释,他还有未尽的义务,他不能太自私。他现在还没有放任生命的资格。
但一种基因似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湮灭,随时都能唤醒。现在他感觉到,他来自岁月的灵魂的蛇瘾,已经在蠢蠢欲动。
但他怕元俪害怕。虽然他的计划也需要元俪的配合,但那是以后的事,他会慢慢想办法。
傍晚时分,吃过饭以后,他和元俪在家里溜达了一圈。本来孙沫提议出去,元俪头发被剪,怕出去“丢人现眼”,又怕再次意外,不愿再出去。他只好陪她。元俪觉得他好像有事,而自己不方便参与。她便说,自己困了,想睡了。其实,她也是真的困了。早上起得太早,白天又没能好好休息,现在还有些隔日的错觉。
待元俪躺下,睡得轻熟,他才轻轻掩上门,到他的工具间准备了东西,就在夜色中出了门。
他知道,城墙根处有一处洞穴,洞口原来并不大,他给拓宽了一些。小时候他喜欢玩蛇,父亲就指给了他这个地方。他说,这边的蛇原来也不算太多,后来附近挖水库挖出了古墓之后,忽然间蛇就多了起来,种类也繁多。可是现在墙体被砖包围起来,破坏严重,不知还在不在?不管在不在,他得先去探一下。要在就好,若不在,就再想办法。
他沿着城墙走,看到这一圈,砖垒得密密实实,一直到水库的栅栏处,并不见原土露出,不由有些失望。他想想记忆中的位置,就翻过栅栏,继续找。这边临水,又被围进水库里面,不轻易有人,倒是有些砖脱落,散落到了墙根处,有一处还堆了不少。
他现转了一圈,并不见,便将重点集中在了这两三处有砖石的地方。于是他边清理了砖石,边又开始寻找。
但是没有。难道被填死了?这完全是可能的,可他不死心。他想想,就算被填了,也不可能全封死。那些蛇,肯定有另外的出口。记起那里洞口不大,但里面自有乾坤。既然空了,跟别处声音就有所不同。他敲击着地面,仔细听着。还慢慢扩大了些范围。终于在某一处听出了异样。他查看后才知,洞口被不远处的树根封了,刚才他没注意到。
他拿起工具,在旁边重新挖开了些,直到洞口容下一人通过,这才住了手。他看看四周,寒风吹过,并无人影。这个地方在水库栅栏之内,又植了茂密的树,平常人迹罕至,现在是晚上,更是万籁俱寂。他穿上防护服,弯下腰,爬了进去。
他身材匀称,但骨架比少年时大了不少,只好匍匐前进。洞倾斜着向下延伸,不知多长多深。他先沿着洞里的地面爬着,后来才慢慢站起了身。头上矿灯的灯光照向远处,光消失在莫名的深处。
如以前一样,洞内温暖如春,湿气氤氲,隐隐似有潺潺水声。但他从少时起就没见过水。有一次他想寻个究竟,走得太远,差点没背过气。以后他有了些惧意。
走了不久,就开始有蛇活动,基本都逃向远处。这边不是热带,蛇都长不太大,也基本无毒,攻击性也不强,但也不好说,他也没敢大意。还好,他虽然长时间不接触蛇了,但似乎是灵魂感应,灵敏的动物依旧嗅出了危险的信息。
也许刚开始,人也是灵敏的。但面对自然,人高高在上,直立起来,别于其他动物,与地面的接触只剩下脚大的面积,便慢慢丢失了曾经的灵敏的本能。地震来临前夕,许多动物都能感受到一定震源深度的异动,而人独独无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在进化着,也逐渐丧失着。
他四下瞅着,忽然就发现了不少蛇蛋,就拿起袋子装了几个。他目的达到,就要离开。忽然听到有异动,他一扭头,就见一条一米长的白蛇朝他冲了过来。一米的长度,在这里,已是比较罕见的蛇了。白色,也很少见,应该是变异的蛇。那蛇行动很快,转眼间便到了跟前,张起了尖利的牙,对着孙沫就要下口噬咬。孙沫哪里能让它伤着,他一伸手,便控制住了它。
“小白白,别怪我无情。别的蛇都跑了,你怎么还要回来?”
说着他就要动手。那蛇被制,依旧发着狠,瞪眼向他。别向他手中的袋子时,却又充满温柔。
他想,他那拿的可能是它的孩子。拿子伤母,不是他的作为。护崽之情,令人怜惜。孙沫心软,就摸摸它的蛇头,解释说,自己不会伤害它们,只是暂时有一些用处,等它们长大了,他就没用了,就把它们送过来,让它们母子相见。那蛇似有所动,但孙沫不敢马虎,怕它再发疯。所以回去时一直捏着它。
洞内空气不是太好,他憋着气走着,到洞口附近又爬了出去。他拿着蛇蛋,还捏了蛇,行动受限,有些艰难,还好已经出来了。他长舒一口气,把那蛇放在洞口,让它爬了进去。蛇进了洞,就在洞内不远处,眼巴巴瞅着他,他又承诺一回,挥挥手,让它回去,然后他又把洞口封上,用草掩好了。
孙沫回家,把工具放好,又到大淋浴房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才走向他的新房。蛇洞内空气污浊,他怕沾染到,令他的元儿嫌弃。
他刚打开门,便有一个温软的身体,主动投进了他的怀抱。
“元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已经睡了吗吗?”孙沫下意识搂住她。他记得,他走时,她是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