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和萧殊遇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对她的感情,她理解。可是,当时她对孙沫一无所知,连想象的基础都不存在。他和她,也只是在假扮子墨的时候相处过十几天,可是,他在这件事上成为更加关键的所在。
“孙沫,谢谢你。”元俪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她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元儿,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谢我。我只想让你明白,萧殊遇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为你做。他做不到的,我却可以做到。我只求你,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失望了,就想想我为你做的事,然后就勉为其难原谅我,好不好?”
孙沫捧起她的脸,望着她忽闪着的大眼睛,晶亮湿润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折射着午后阳光的光泽。这是怎样的眸子呀,只一眼,他就沦陷了。
“孙沫,你何苦!”元俪又一次在他殷切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她其实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他都话,他不苦,他乐在其中。这一次没等他答,她感觉到他手的温度,有些痒。她抓住他的手放下,连带胳膊搂住他。“不许你摸我的脸。感觉我就像个小孩子。”
“你不就是你小孩子嘛!”孙沫微微一笑,嘴角上扬,“你看,肖懛宝才十六岁,都知道追逐自己的爱了,你还懵懂着,可见心智还不如她。”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不如她?我比她懂得爱。”元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了侮辱。虽然她21周岁的生日还未到,但毕竟是她来到人间的第21个年头了。她比肖懛宝大了近五岁呢,怎么会不如她?
“元儿,你真懂爱?那么,我问你,你爱我吗?”孙沫纵容着元俪略带霸道的撒娇,在她的环抱下没有动。他的声音,也带有了某种期待。
元俪却呆了,环着孙沫的手臂也松了。半晌,她忽然转过身,“孙沫,你说我小,我还是认了吧。”小,可以逃避许多责任呢,包括他的问话。
孙沫有些失望。他伸手把元俪身子拨正过来,女孩虽然身子转过来了,但还是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孙沫并未使多大劲儿,元俪是顺着他的力道转身的。孙沫扶着她的肩,让她抬起孩子气的面庞,忽然又笑起来。
“元儿果真还小,我可以等。”
孙沫说等,也没有再纠结,以后的日子,他们也没有谈论此类的话题。元俪也渐渐恢复了自己安排的生活。她的诗集完成以后,她没有安排新的作品。因为她有考研的打算,就买了全套的书籍开始自学。
孙沫也给她说过,回为他们惹下事,为了不给亲人们惹祸,只好他们离开。他还说方明烨失踪得很是蹊跷,怕她并没有像报案的人说的已经身亡。如果有人救她,肯定别有居心。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们担心那个织的人的行动,但他们摆脱不了嫌疑。而且,与兰陵联系后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们酝酿的阴谋。因为行事诡秘,是他们一惯的作风。所以,他们也要尽快结束家乡之行。
元俪虽是万般不舍,到底也不愿家人牵累,心中只恨那个组织,愿兰伯伯早日驱除邪恶,好叫他们安生。好在安排离开的日子还有些时日,不至于太唐突。
孙沫一般会在上午上半天的班,安排公司事物。因为有新的规划,他在开始收敛一些业务。并对代理他工作的郭林开始加急培训。中午他回家,会准备丰盛的午餐,两人共享。下午,他们或者在公园里留连,或者就回家转转,珍惜着在家乡的日子。
元俪也觉得自己有些依恋的情绪,好家是以前没有的。就算她上学的时候,也是说走就走,心中满是对远方和未知的期待。而现在,也许因为有不美好的劫做底,恐惧把期待掩饰住了,反而平静而温馨最是不舍。
这一天孙沫买了鱼回家,虽然提了东西不方便,他还是照自己嘱咐元俪的,自己开开门,并不让她开。刚开门就见元俪在门口的小花池里忙活,问她,她说,他们昨天在爷爷的花圃移了些月季,在扦插呢。土有些干了,再不扦插就晚了。现在天有些暖和,过些时候就好开花了。
孙沫想,在这边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摆弄那干吗?
虽然他并没说出口,但元俪好象从他的神情上看穿了他,“孙沫,就算待一天,也要过得充实不是?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们回来,这花开满池,一定给我们一个惊喜。”
不过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又低下头发愁起来。
看她微蹙秀眉,孙沫问她怎么了?原来怕他们走了,这些花无人打理,怕都枯死了。太可惜了。
孙沫笑了起来,阳光下竟如桃花般耀眼,元俪望着他的笑容,第一次晃了心神。想着原来他真的很好看,怨不得他表妹非要缠着他。是呀,小洙姐姐都是美人呢,他和她亲生兄妹,长得又像,自然不差的。可是她回过神,觉得孙沫笑得莫名其妙,不由又嘟起了嘴。
“孙沫,你笑什么?难道你有办法?我觉得,到时大不了让妈妈偶尔来看看,也应该不费事儿。她也可以不用总在家呆着。”
“这个花池有自动浇水装置,到时候设置好,没事的,保证我们归来,那花还如人一般娇艳。当然,岳母不时来看看,自是好的。”
“真的吗?”元俪从花池里跳出来,扑到孙沫面前,“孙沫,我发现,你好象真的很厉害。什么都预想到了。”
她没发现自己的手沾了土,把孙沫的西装都弄脏了。等她意识到,又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孙沫,对不起,是我冒失了,我给你洗,好不好?”
见她扑过来,孙沫把提鱼的袋子拿开一些,一只手拢住她。他觉得近期最大的成功就是让他的小妻子养成了面对他撒娇的习惯。元俪不是待人热情的性子,只面对亲人时有些腻腻歪歪的。他觉得,这表明,她的心里已径在慢慢接受他了,快忘了他是曾经伤害过她的“坏人”。也不枉他处心积虑一回。
她不能张口对他说抱歉,只好对别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