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元帅,陆成接谢姑娘一行已到了山下,即将到了!”
沈稳正坐在谢矢病床前,见谢矢一听此信欲要起身,忙一把按住他,道。“妹妹既然来了,你不必着急。”说着站起身来,“你先换洗一番,我亲自去迎接妹妹。”
“多谢大哥!”谢矢一拱手,目送沈稳出去。
沈稳身后跟着十数小兵,穿过后院,正殿,直到山门外阶上,眼看着一行人马已到了视线里。先头二人,一着绿裙,一着绯衣,神采奕奕,有不让须眉之风,二人想必也见到了沈稳,脚步稍缓,后面一个小子走上前来,打头而来。
“沈帅,小人不辱使命,谢姑娘与靖仓叶皓少侠,明棠姑娘已经到了。”
“谢尤拜见沈帅。”绿裙女子先上前拜过,那后面绯衣之女自然是明棠,男子便是叶皓。沈稳亲自扶了一把谢尤,看她面容清丽,虽然不若明棠标致,却与谢矢一样,自有一身傲骨。便道。“谢家妹妹,神交已久,叶少侠,明姑娘,请。”
叶皓明棠忙道,“元帅客气!”
沈稳领着三人向谢矢养伤之处走,一面简单的嘱咐谢尤道。“遥妹无辜身亡,阿矢重伤之下,还未知此信,妹妹见了阿矢,多言宽慰之话,待日后阿矢病好了,再告诉他此信。”
谢尤在路上早听了陆成说明谢矢的情况,当下一点头,道。“我都听沈帅的。”
沈稳便放心,领着几人进了一个院中,正好见两个黄袍布鞋的年轻和尚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沈稳便向谢尤介绍这二人道。“这是白马寺方丈的关门弟子,天机师父,这一位是天机师父的弟子,净一师父。”
而后又道,“二位师父,这是谢矢将军的妹妹,谢尤和靖仓叶皓叶少侠,明棠明姑娘。”
两方见礼,天机和净一就先离开了。
一进屋内,就见床上坐着一个上身赤裸,包裹着绷带的英气男子。
“大哥,尤儿,皓儿,棠妹,你们都来了。”谢矢是年轻一辈里最长的弟子,叶皓明棠都一躬到底,给谢矢见礼。谢尤一下走到床前,还没说话就泪盈于睫,哭哭啼啼的说。“大哥几年没回来,一见面就是快要死了的消息,好不让我们担忧!”
“好了好了,哥哥没事,这几年实在战事频繁,我若有空,怎能不回去看你呢。”谢矢连忙安慰,又见沈稳还在室内,又道。“好好的,咱们难得相见,哥哥替你引见沈大哥。”
明棠走过来拉着谢尤擦了脸,谢矢便道,“当年我送母亲灵柩回乡,遇到了沈大哥和清妹祭奠老夫人,后得沈大哥知遇,从戎上马,四处征战,尤儿,皓儿,棠妹,你们待沈大哥,定要比待我尊重十分,千万不要给沈大哥添麻烦,知道吗?”
“是,大师兄安心养伤。”三人连忙应了。
沈稳便道,“为让阿矢安心养伤,我为三位安排了临近的院落安歇,不若随我去梳洗一番,晚上我也设宴与夫人一同款待三位。”
“我也要静心养伤,你们去吧。”谢矢目送几人离开,仆役上来安抚他躺下,病中无力,复又睡了。
且说谢尤三人随沈稳走了片刻,过了三四所庭院,到了一处一进的院外,有两个小兵在门口两侧守候,见沈稳下拜道。“元帅。”
“此处院子有些小,委屈几位了。”沈稳在院外便止步,一拱手道。“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晚些在命人请三位来饮宴。”
“元帅客气。”叶皓回礼道。
明棠也道,“元帅请自便。”
唯有谢尤,仍面带愁色,只是一拱手,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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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院中,见正面一间正屋,东边两间厢房,西边两间厢房,叶皓便道。“我住西厢,明师姐,师妹,住东厢可好?”
“好。”明棠应了,谢尤立刻道,“师姐与我同住一屋吧!”
“也好。”
沈稳这时候,收到了景重的一封信,晚间来到谢矢这里,同他说。“景公说,和程兄弟在北边遇到了一道天险,过不去了,我们这里攻不下覆河,恐怕义军后继无力。”
谢矢挣扎着要起来,说。“那我们要早日拿下覆河。”
沈稳摇摇头。“不急,这次敌方用了火,我们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你先好好养伤,能捡回一条命,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日后要替着青妹好好活下去。”
谢矢问。“青妹的骸骨……”
“我派陆成送回你桐洲老家安葬了。”沈稳道。他是想让谢矢开心,这时候说。“我瞧谢妹妹也大了,阿矢你看,我们再做个亲家如何,我那三弟也快到了娶妻的年龄了。”
谢矢叹道。“沈大哥好意,三弟他性子文弱,我那妹妹,女土匪一个,动不动要打要杀的,我是想她嫁个粗人痛快。”
沈稳哈哈笑道。“我看谢妹妹人还娴静稳重,你如今不答应,再过几年我再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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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稳在那一天之后,苦思渡过覆河的方法,一直到他收到了景重的又一封来信、说他前些年收的一位年轻的文士,给他献计,过了那道天险、现在他们又继续往北走了。
沈稳也是从这封信里,得到的启发,转而去当时也住在白马寺的萧书仪那里的问计。
之后靠着萧书仪的计谋,沈稳带着大军过了覆河,他也没想到,就把自己送的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真是因为谢矢养伤,把赵家大郎,四郎,并那一位献计过天险的文士,谢矢不大喜欢他,觉得这人过于阴鸷,可他心胸宽广,看谁都不肯往最坏的地方去看。这一来,就把此毒蛇留在了身边,到了最后,他和赵家两位将军领兵攻打那时覆河以西的残留势力,打到了太元山一带,这里离永州近,匪情却严重。敌军和山匪混在一处,一时声势浩大,沈稳居然被拖在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