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高人正在以上乘内功替自己疗伤,心中好生感激,自己也是暗暗运起安婆婆所授的蛇岛内功心法,以便加上一份力道,不料自己的一股内息刚从丹田中升起,小腹间便是突然剧痛,恰如一柄利刃插进了肚中,登时哇的一声,鲜血狂喷。
两个尼姑齐声惊呼:“不好了!”一尼姑反手一掌,击在瑶雪头上,立时将她打晕。
此后瑶雪一直在昏迷之中,身子不绝的一时冷,一时热,那两股真气,也总是在四肢百骸间来回游走,有时更有数股热气,相互冲突激荡,越发的难当难熬。这一日头脑间突然清凉了一阵,只听得花翎的声音说道:“你们瞧,她大汗停了,这法子真的行?”
尼姑说道:“莫要多言,弘忍大师的法子不容置疑!”这尼姑无疑也是崇拜弘忍的不过就是太过盲目了!听她又道:“这股真气,从中渎而至风市、环跳,在他渊液之间回来,必能治好她的内伤,所以不必担心!”
花翎道:“你可用过这一招?”
“不曾!”尼姑两手在瑶雪前胸不停的来回运气。
花翎听得这话,则是说道:“什么?不曾,你不曾,你怎么知道这一招能救人性命呢?”
“这一招游走于周身十几处大穴,以真气游走他足厥阴肝经诸经脉,从医理药理是哪个无论那一步来说都是合乎常理,怎得不能救命!”
琅琅道:“不错,之前一禅大师的法子,纵然将她治好了内伤,但这双足也是不能行走,那阴寒之力灌入脚底的话,就会使之轻则两腿残废重则全身瘫痪,这...总是美中不足,总还是弘忍大师的法子好一些,这妹子的内伤,是属于心包络,须得以真气通她肾络之焦。”
花翎怒道:“你又没钻入过她身子,怎知她的内伤一定属于心包络?当真是胡说八道!”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
尼姑忽道:“这样以真气在他渊液间来回,恐怕不妥,还是先治她的足少阴肾经为是。”也不等旁人有何可否,立即伸手按住瑶雪的左膝阴谷穴,一股热气,从穴道中透了进去。花翎大怒,喝道:“哈,你莫要胡闹啊,这丫头可是那姓杨的妹子,你若是拿她做实验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丫头不救是死,救了没准儿还有一条活路,咱们便试一试,到底谁说得对。”尼姑当即催动内力,加强真气。瑶雪这时又想作呕,又想吐血、心里连珠价只是叫苦:“糟了,糟了!这二人一片好心要救我性命,但两个尼姑持一意见,这花庄主又有一方法,这意见不同,各凭己法为我施医,罢了罢了,死就死了,早就该死的命!”
想得这一瞬之间,瑶雪脑海之中忽闪过一道白光,只见那白光在眼前晃来晃去,瑶雪定睛一瞧竟是在掩面哭泣的平济和尚。
十三岁的瑶雪自是不懂男女情爱之事儿,也自是不懂平济对自己的真情。
这时瞧得平济竟是在眼前哭泣不由得叫瑶雪有点儿奇怪,可就算瑶雪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听那平济掩面哭着,嘴里还说着:“雪儿,你怎么...你为何就离我而去了呢....”
平济哭的十分伤心,而瑶雪也是看得十分不解。
直到平济说出那一声“我爱你”的时候,才叫瑶雪点燃了要活下去的希望。
而这也毕竟是瑶雪的潜在意识,临死之际瞧得的是平济,也是足以证明平济在瑶雪生命中的重要性。
这时猛的一惊,她想出声抗辩,叫三人住手,苦在竟尔开口不得,只听尼姑说道:“她胸口中掌,受了内伤,自然当以治她手太阳肺经为主。我们真气贯注他中府、尺泽、孔最、列缺、太渊、少商诸穴,最是对症。”
花翎一把拨开尼姑的手,道:“我非百花最敬重出家人,但教我医术的可是医仙,这以真气疗伤的本领,却是你不及我。这丫头全身发高烧,乃是阳气太旺的实症,须得从他手太阳经入手。我决意通她商阳、合谷、手三里、曲池、迎香诸处穴道。”
尼姑道:“错了,错了,错之极矣。”
花翎怒道:“你知道甚么?为甚说我错之极矣?”
琅琅拦道:“别吵了,再吵瑶雪妹子就怕挺不住你们分出个是非的时候了。方才二人对话终是这师傅对医理明白。”
“哼!死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啊!”花翎这时收回手又是按住了瑶雪的双脚。
琅琅急道:“小花,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是以救人为目的的吗?你若只是为了你那叫作呕的胜负欲的话可就是我真的瞎眼了!”
“你这又是什么话,说我错的是你,你难不成要叫我用错误的方法医人吗?”
琅琅指道:“你看看呐,你瞧,这雪妹子双眼发直,口唇颤动,偏偏不想说话———”〔瑶雪心中郁闷:“我怎地不想说话?给你们用真气内力在我身上乱通乱钻,我怎么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尼姑继续说道:“——那自然是头脑发昏,心智胡涂,须得治他阳明胃经。”〔瑶雪无奈:“你才头脑发昏,心智胡涂。”〕他一声甫毕,令瑶雪便觉眼眶下凹陷处的四白穴上一痛,口角外日分处的地仓穴上一酸,跟着脸颊上大迎、颊车,以及头上头维、下关诸穴一阵剧痛,又是一阵酸痒,只搅得他脸上肌肉不住跳动。
又一个尼姑道:“哎呀,师姐,你整来整去,他还是不说话,我看倒不是她脑子有病,只怕乃是舌头发强,这是里寒里虚的病症,我用内力来冶他的隐白、太白、公孙、商丘、地机诸处穴道,只不过——只不过——倘若治不好,你们可不要怪我。”
花翎这时喘了两口气,平心静气般说道:“冶不好,人家性命也给你送了,怎可不怪你?”
那小尼姑看样子有些柔弱,瞧着模样生性也是最胆小,道:“怎么不治?你明知他她是舌头发强,不治他足太阴脾经,岂不是见死不救?”大尼姑道:“倘若冶错了,可糟糕得很了。”
琅琅道:“二位师傅是不是忘了弘忍大师告诉我们的方法了啊!明明叫我们任督两脉,各自冲开八次叫小周天转行,再收回内力使其往回转,形成其周天筋脉逆转,这才是最重要的啊,怎得二位师傅还照着自己的方式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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