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遇怀晚上奔回家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家父母都上班去了,家里今晚就他一个人。
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给杨玖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唐遇怀自我安慰:
“没事,她喝多了,估计没听到。”
可是直到第二天中午,杨玖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他就觉得糟糕。
刚想到这,家里的门开了。唐遇怀迅速打开卧室的门冲出去,就看见自家母亲打着哈欠,正一脸疲惫地站在玄关处换鞋。
唐遇怀上前一步,抓住自家母亲的手臂,一脸严肃。倒是把唐妈吓了一跳:
“唐遇怀,你干啥啊,你老娘我累死了。”
“妈,”
唐遇怀的表情有些沉重,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你是说,你跟杨玖早就在一起谈恋爱了?”
唐妈再次问了一遍,仿佛在证实自己有没有听错。唐遇怀点点头,
“是。”
“哈哈哈哈我的好儿子啊哈哈哈!你终于,诶呀终于干了一件让老娘心满意足的事情。”
唐妈妈兴奋地张开双臂,就给了唐遇怀一个热情的拥抱。唐遇怀此时担心的要死,他连忙止住了自家母亲下一步的动作,连忙说道:
“但是现在有急事,你得去杨玖他们家一趟。”
“嗯?去亲家母家干什么,这么着急啊。”
“——不是,”
唐遇怀无奈地说:“阿姨好像不太同意我们俩谈恋爱。”
“...”
这下唐妈妈倒有些不懂了,
“怎么会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没什么恶习之类的——不会是你偷偷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被人家妈妈发现了吧?”
唐遇怀:“...差不多,”
他一脸真诚,“杨玖妈妈看不上我。”
唐妈妈上下打量了唐遇怀一圈,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唐遇怀:“...”
“我们两个昨晚被阿姨发现了,我害怕杨玖会出事,你帮我去看一眼。”
“好,那我就跑一趟。”
唐妈妈此刻快乐的心情难以言喻,为了自己可爱的小儿媳,她顿时不觉得疲惫了,上夜班的劳顿也烟消云散。
目送着自家母亲出门,唐遇怀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结果还没过几分钟,他就收到了母亲的消息:
“杨玖离家出走了。”
唐遇怀只觉得脑子里的神经立刻断了,脑袋“嗡嗡”直响。他抄起手边的衣服就朝外冲,一边冲一边还给杨玖打电话。
那边没接,要不是杨玖不愿意接电话,要不就是她没拿手机。
冲出小区,唐遇怀望着急速的车流,心里缓缓浮出一股无力感。他不停地给杨玖打电话,却仍旧无人接通。他左右张望着,却发现世界如此之大,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去寻找杨玖。
有些颓废地揉着头发,唐遇怀心疼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讯录里的杨玖,
你到底在哪?
...
杨玖穿着睡衣,此时的她也根本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所以她找到小区的一处角落,就躺在了那里的草坪上。
地上很凉,她也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湿气与寒气顺着地皮涌入她的身体,她蜷缩起来,最后实在受不住,坐起身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宿醉的恶心感还没完全褪去,忍不住干呕了两声,杨玖缓了好一会儿,竟然抱着腿就那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睡半醒,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来来往往好像走过许多的人,可杨玖实在太困了,她的眼皮睁都睁不开,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和唐遇怀一起去了国外。她登上了世界最大的舞台放声歌唱,而唐遇怀坐在台下温柔地看着她,为她鼓掌。
她有些不想醒来,直到世界慢慢变成纯黑色,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而就在那一瞬间,她撞进了一双温柔似水的瞳孔里。那眸色里带着墨黑,沾着焦灼与担忧,这是她所熟悉的眼睛。眉眼上挑,更显出众。
身上一沉,一件衣服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唐遇怀蹲在杨玖的面前,缓缓跪下,再伸出手,将她拥入了怀里。他安慰她:
“没事,没事,”
“我来了。”
顷刻间,杨玖泪流满面。
她止不住地抽泣,身子瑟瑟发抖。她开始枕在唐遇怀的肩上,放声大哭。泪水打湿了某人的衣衫,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抱着她。
知道她哭累了,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时,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
沉默降临了很久,杨玖突然轻声道:
“唐遇怀,”
“我们分手吧。”
没有人接话,只有随波远去的风声还仿佛提醒着两个人。杨玖见唐遇怀没有回答,于是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唐遇怀,我们分——”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那个吻里。唐遇怀第一次吻的如此着急,又如此激烈。他仿佛在跟杨玖置气,又好像再跟自己置气,
他侵占她口腔的每一处角落,让她退无可退;他夺取了她的每一刻呼吸,让她不得不依附着他而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杨玖在这个吻里甚至都尝到了情欲的气息,唐遇怀才缓缓停了下来。
“杨玖,”
他的语气里充满着危机,他在极力忍耐着:
“以后不许再跟我说这样的话,你听到了没?”
“唐遇怀,可——”
话还没说完,杨玖再一次被他夺去了声音。她有些哽咽,两人再次分开,唐遇怀捧着她的脸,鼻子碰着鼻子,眼神忽闪:
“你怕什么,杨玖,”
“有我在,你怕什么。”
“前面是刀山,我就躺平了让你才过去;是荆棘,我就抱着你一起走。有我在,你不选择依靠我,你还要做什么?”
唐遇怀从没有像此刻这样,他恨得牙痒痒,怒火中烧,简直想把面前的小姑娘打碎了揉进他自己的血肉里。他再一次吻上了那张小嘴,惩罚性地狠狠咬了下去。
皮破了,甜腥味沁满了他的整个口腔。
杨玖抬起头,费力地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唐遇怀心软了,他松开嘴,又轻柔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别离开我,好不好,杨玖。”
他在祈求:
“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