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呈语现在突然无比懊恼,在发觉许沫然的情绪不太对劲,而且已经产生了要离开的念头的时候,她就应该要将这件事告诉司暮沉的。
但她真的不认为,许沫然会舍得离开司暮沉。
也因此,她才会选择静观其变,她总觉得许沫然是一个自我调节能力不错的女人,许沫然一定能在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呆在司暮沉的身边。
宋呈语如实的点了点头:“嗯……她来找过我……”
“她说了什么?”司暮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宋呈语觉得这样的事实过于残忍,但事到如今,她似乎也找不到理由隐瞒了:“她告诉我,孩子没了。”
“这件事……我知道了。她……还有说别的吗?”司暮沉总觉得,她离开他,一定是有一个理由的。
“别的就是……”宋呈语顿了顿之后才开口道:“她……丧失生育能力了。”
听到这个足以震撼他的消息的那一瞬间,司暮沉的心口没来由的窜起了一股痛意。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他消化良久:“丧失……生育能力?”
宋呈语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事实,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沫然亲口告诉我的,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我想,这才是她离开你的真正原因。”一想到许沫然已经离开了,宋呈语的心头就特别内疚:“很抱歉,我这些天也有点懵,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却忘记去关心她……如果我这些天多关注一下她的情
绪,也许还能留得住她……”
“这不怪你。”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司暮沉便站了起来,他的面色是完全阴沉的,覆上了一层愠怒。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宋呈语便知道,他大概是要搞事情了。
于是她马上拦住了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是谁让她承受了这一切,我总得去找这个人要个说法!”说罢,司暮沉便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司暮沉!”宋呈语也拦不住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疾步离开,并且上了车扬长而去。
她这才发现,司暮沉的双脚……好了?
他已经不再依靠于拐杖了,虽然他的走路姿势看起来还有些不自然,但这真的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曾经就连躺在床上都会浑身发痛的残废,现在能够完全脱离轮椅,拐杖,让自己重新恢复得如同正常人一般,这得是多大的奇迹啊?
而且前前后后的康复,也才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在宋呈语看来,这与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有关,与他想要给许沫然一个很好的人生的强大信念有关,但也与许沫然曾经带给他的鼓励跟信心有关。想到这儿,宋呈语便不由得叹出了一口气:“沫然,你知道吗?司暮沉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你还记得吗?他曾说过的,他一定会站着迎娶你,也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但
现在,这场婚礼就要到了,你人在哪儿?难不成……你真的不要他了?你真的能放下这样一段感情?”
她跟许沫然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她很清楚,这是许沫然第一次这样刻骨铭心的爱着一个人。
即便现在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她的内心,也一定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就忘掉司暮沉这个名字。
况且,司暮沉这个名字,铺天盖地的存在在各个城市,就算许沫然躲开了,也照样会看到与他相关的报道跟新闻。
而司暮沉这边,他在赶回司家的时候,并未看到樊月。
老卓看到他的这副模样,都有些吓坏了,虽说司暮沉的脾气一直都不算太好,发脾气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一般也不会露出这么骇人的表情。
“先生,您这是要找夫人?”老卓试探性的问道。
司暮沉脸上的肃杀之气更盛,就连说话的口吻也带给人无尽的压迫感:“她人呢!”
“一个多小时之前,跟我说,她要出门一趟。但具体去了哪儿,我也没有细问。”老卓回答道。
司暮沉也并没有追问,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就在这里,等着樊月回来,然后给他一个交代跟说法!
至于樊月,她其实是去了司域平的住宅。司域平近期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尤丽君看到他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现在几乎都不爱搭理他了,就算他在床上痛个半死,但止痛药又在他触手难及的地方,尤丽君也
不会帮他拿一下止痛药。
为了尤丽君的这份心狠,司禹凡说了她无数次了,她也都不以为然。
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她仍旧没有死心,她还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够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些权益。
她这辈子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对她来说,最让她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儿子。
她一直觉得儿子是她这辈子最成功的产业!
楼下的门铃声响起,尤丽君有些不耐烦的走过去开了门,而当她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她整张脸都白了。
第一反应自然是见了鬼!
因为在任何人的认知里面,樊月都是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人!但现在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了,樊月也步入中年,苍老了许多,但人的五官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况且,被自己一手从正宫位置推下去的女人的脸,尤丽君又怎么会不记得?
“太久没看见我,不认识了?”樊月很满意尤丽君的表情,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声音真实的让尤丽君心底发慌,她下意识的便想要将门关上,却被樊月抢先一步拦住了。
樊月用力的将大门推开,然后走进了这个大厅。司域平一家子仍旧住在二十多年前,她与司域平一块儿买的那套别墅里面,经过二十多年的风吹日晒,这栋别墅很明显旧了许多,但留在这里的或快乐,或痛苦的回忆,却是魔灭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