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老者忽然扑到屏幕前,瞪起比铜铃还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他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
项少龙的确没死。
不过,与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绿植怪毙命前的挣扎,使得扎入身体的骨刺彻底破坏了所有机能。
现在的他,形同废人。
“我终于要死了吗?”
脑中的疑问,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
眼前来回闪现的幻像,正在宣告着死神已经降临。
奇怪的是,项少龙居然觉得自己的思维非常清楚,根本没有混乱的迹象。
而且,伤口部位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麻痒。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伤口正在愈合。
项少龙知道,自己受的伤,无一不是致命。
很奇妙的是项少龙,并不觉得自己濒临死亡的绝境。
他只觉得浑身虚弱,无限的虚弱。
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可怕欲|望,瞬间将他统治。
那是饥饿!
饿了,解决办法非常简单,吃东西。
项少龙在进食。仿佛一头饥饿的饕餮,贪婪无比地吞噬着所有能被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还好临时营地内,存放着足够的压缩饼干和各种罐头。
疯狂的吞吃,获取一切能量,提供身体愈合的消耗。
老者口中的惊叹,与其说是充满畏惧的震颤,不如说是惊喜参半的感慨。
再也没有比发现一个全新物种,更能使得他感到兴奋和激动的事情。
说句实话,项少龙的复生,虽然出于意外,却也多少还在老者的意料之中。
他所感到困惑不解的,却是另外的问题。
细胞的吞噬速度,实在太快了。
根据电脑的计算结果,项少龙的身体数据,肯定不可能属于正常人类。
“上帝啊!难道他是神?”
紧紧捏起双拳,老者死死盯住屏幕上的项少龙。
营地里,一片狼籍。
散乱的武器,与四散纷乱的尸体残肢,相互叠在一起。
项少龙并非身在其中唯一的活人。
最先被击倒的阿瑞斯,身体还在慢慢地挣扎,还有呼吸。
没错,阿瑞斯的确还活着。
“赢……赢了?”
两个最简单的问字,耗费了阿瑞斯大量的力气。
“活着真好!”
微微闭上双眼,项少龙抬头呼吸着空气,脸上忽然绽现出一丝笑容。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他知道自己很强大,但是,他想要变的更加强大。
要变强,就得活着。
在这种满是可怕怪物的城市里,只有依靠所有人的团结与帮助,才有可能存活。
团结,只是一句鬼话。
面对死亡,有几个人会不顾生死帮助别人?
死了,只是一堆烂肉。活着,才有更多的机会好好享受人生。
不知为什么,项少龙忽然想到不知所踪的胖子。
那家伙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心肠。
在他眼里,个人利益比什么都重要。
这种人,够狠毒、够贱,但是往往也活得最长。
擦干战刀上残留的血污,项少龙慢慢走到营地中央的补给箱前。
从中翻出一只结实的军用帆布背包。 .. .78z.
把旁边堆积如山的饼干、罐头等食品,捡取热含量高、体积轻巧的部分装入其中。
死寂沉闷的城市里,看不到一丝生命存在痕迹。
从楼宇间横掠而过的大风,总会将那些没有紧密关合且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带起。
发出阵阵吱嘎声,然后被胡乱吹开。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正小心地穿梭在零乱的楼道间。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近一天的时间。
街道口,停满了排成长龙的各型车辆。
它们簇拥在一起,仿佛一条钢铁汇聚的长河。
驾驶座前的车门,或开或闭。除了挤在其中,死状惨烈的人类尸肉。
剩下的只有淌满车身,遍布道路且已经完全凝固的血迹。
破碎的砖石、垃圾随处可见。
找到更多幸存者后,再想办法带他们一起进入地下基地。这就是项少龙的计划。
阿瑞斯对于项少龙的计划,没有任何反对。
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城市反而更加危险。
也许在某个角落里,还隐藏着几头颇有耐心的绿植怪狩猎者。
它们正忍饥挨饿默默地搜寻着被遗落的幸存居民。
但是不管怎么样,与离开城市的绿植怪相比,它们的数量,绝对要少得多。
这只是项少龙自己的猜测。也是在目前情况下,所能做出最合理、最贴近于事实的选择。
外面的人,绝对不会放弃陷落的都市。
后继援军肯定还有,只要依托城市地形坚持下去,自就一定有出路。
这也是为什么项少龙想要聚集那些可怜幸存者,增加地下基地兵源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基本不会死亡的可怕程度。
但是,他还是被神秘的气息压制,不能发挥全部力量。
要解决这个问题,他需要磨合,需要时间。
偶尔能有几头实力弱小的绿植怪作为练习对象,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同时,他也发现一个极为古怪的现象。
阿瑞斯似乎也变得厉害了,慢慢恢复了一些实力。
他端着一挺轻机枪,从空旷无人,满是血污的大道进入大院。
很希望道路的尽头,能够出现一群让自己练手的绿植怪。
然而,一路至此,连|根绿植怪骨头也没见着。
大院里,仍旧那么死寂。
总能时不时看到几具被啃食得异常干净的尸骨。
路边的大门,依然敞开着。
空旷沉寂的屋内,除了先前留下的脚印,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阿瑞斯身手灵活,异常敏捷。
沉重的大锁仍旧死死地关合在一起,但是这难不倒项少龙。
他顺利轻松地,开启了这扇已经锁死的大门。
空旷沉闷的地下室里,除了湿冷的空气,便一片死寂。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回答。
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古怪,那么的诡异。
项少龙皱紧了眉头。
除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回答。
阿瑞斯平端着枪口,小心翼翼地蹑步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