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伤及肉身的情况下，让我体验到缺手瘸腿的感觉……这法器还真不错啊。”
罗生用剩下的一只手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语气十分平淡，对于这种情况毫不慌张。
姜慈不解地看着他，在她的想象中，罗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于是，她继续说道：“所以，你是要继续吃，还是接受这样的惩罚。但看你这样子，似乎这样也算不上什么……”
“也没有，这样确实不太方便。”
罗生看向那一大盆米饭，心想：“只不过这根本就已经超出了我能吃下的程度，就算再来一个我，也是塞不下的。”
姜慈见状，随即问道：“那你想既不用继续吃，也不用缺手瘸腿吗？”
“小姐的意思是……”
罗生皱起眉头，隐隐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果然，接下来的事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在他的注视下，姜慈给出了她的建议：“很简单，把那狗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哈哈……”
虽然早有预料，但罗生还是被逗笑了。
“小姐，要是我想那么做，就不会跟你回来了。”
姜慈捏紧拳头，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但你就不能后悔吗？那只是一只狗啊，你何必为它做到这个份上。”
“你说的没错，它确实只是一只狗罢了。”
罗生的手搭在百岁身上，掌心传来它呼吸时的起伏。
“但是，在我看来，人未必比狗高贵多少。这一点小姐也应该有所体会，毕竟说到底……追影也只是一匹马罢了。”
当然，罗生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剩下的，全然源于他和某人的约定。
而桌对面的姜慈听完罗生的话，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一段时间过后，她像是失了兴致一般，转头冲绝空说道：“将东西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吧。”
罗生闻言，想起了之前她说的“不浪费粮食”，无声地摇了摇头。
“非命……”
听见她在喊自己，罗生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姜慈对他打了个响指，然后，他失去的知觉便重新回来了。
罗生顿感诧异，姜慈解释道：“看你的样子，这惩罚还是太轻了点。待我想个狠点的，再给你尝尝滋味。今天就到为止，绝空，带他滚蛋。”
“遵命，小姐。”
绝空的脸上挂着浅笑……他一直都说他家小姐是个好心肠。
这样的发展也超出了罗生的预料，他抱着百岁站了起来，心中对姜慈的印象改变了一点。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刚才就想问的问题，随即冲姜慈张开了口：“对了，我听说小姐要去往雪国，此事是真的吗？”
“嗯？”
姜慈沉着脸，语气不善地对他说道：“跟我说说，是哪个管不住嘴的告诉你的？”
“咳咳。”
绝空轻轻咳嗽了几下。
罗生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视线缓缓向上。
“这是……”
绝空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像是有什么在旁边晃悠似的。
姜慈见状，顿时了然，她走过去瞪了绝空一眼，十分不悦地说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管不住呢？”
绝空悻悻地笑了笑，但心中想的却是：“你不也是不听劝吗？”
“算了，一会儿再找你，现在先说说他。”
姜慈叹了口气，看向罗生。
“我确实要前往雪国，你问这个应该不只是出于好奇吧？难道，你也想去？”
罗生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想让姜慈带他出关。
之前杨易对他说过，雪国有他们师傅的好友，可以指点他一段时间。
而且，虽然他原本的身份已经成了死人，成功让浩剑宗撤了追杀令，但他还是不敢主动联系原先认识的人。
毕竟但凡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危险。
而现在，他如果能跟着姜慈一起前往雪国，那么就算浩剑宗知道他没死，也很难追到雪国来找他麻烦。
一边的姜慈则在重新打量罗生。
“你为什么想去雪国？”
对于这个问题，罗生早有准备，立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为了寻亲。”
听到这几个字，姜慈的眼神变化了一下，又问道：“如何证明？”
“没办法证明……”
罗生耸耸肩，无奈地说道：“但是我能保证，这次你帮了我，来日我定会重谢。”
“重谢？你能谢我什么？”
姜慈不觉得自己会需要罗生的谢礼，当即拒绝道：“这我做不到，这次去雪国，我也有要办的事。就算你真是寻亲的，但要是你想待在雪国不回来了。那带你过去的我，不就摊上麻烦了？”
罗生知道她说的没错，据他所知，不管是入关还是出关，都要留下记录，要是跟最开始的有所出入或者逾期未还，都会以罪人论处。
但他也明白，在这世上，只要是人所设立的东西，都会有其漏洞。
对于姜慈这样的权贵，想让他这个魂级修士蒙混过关，并不是一件难事。
关键是……她想不想帮。
“那要怎样，小姐你才会答应我？”
罗生直视着姜慈，神情分外认真。
姜慈见状轻笑了几下，开口说道：“你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吧？不过，看你这样子是不会轻易罢休了。既然这样，就来比一比吧。”
她指着罗生，眯起了眼睛。
“要是在到达一线关之前，你还待在我身边的话，我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罗生听出了她的威胁之意，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一言为定。”
“哦……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说着，姜慈瞥了瞥绝空。
后者瞬间会意，走上前对罗生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下去吧。”
说完，他便带着罗生离开了姜慈的帐篷。
刚走去没几步，绝空就忍不住询问罗生：“道友，对于青国人而言，雪国可不是一个好去处。即便小姐答应带你过去，你遇上不少麻烦。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去吗？”
罗生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他回答道：“没关系，其实我现在的麻烦也不少，到了雪国，说不定反而还能少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