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会场内也没有什么需要结交的人,季末干脆走向了谢少棠,也想顺便看一看那个能和谢少棠言笑晏晏的陌生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谢少棠似乎早就清楚季末站着的位置,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在聊天的空隙里迅速递给季末一个“不要过来”的眼神,幸好季末了解谢少棠就如对方了解自己,季末堪堪刹住脚步,转身随意拿起一杯饮料,就像他的目的地原本就是那杯饮料似的。
谢少棠不会无缘无故给他那样的眼神,而且谢少棠认识的人里也没有那样的女人,季末很快反应过来,恐怕是那个女人有问题。
她到底是谁?
季末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暗暗留意谢少棠,见他还在跟对方愉快聊天,不由得有些郁闷。
“听说复赛的分组也出来了,我真期待我们会分到同一个小组,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败你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季末还以为这话是跟他说的,然而回过头,才发现原来苏白涟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而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是个瘦高的年轻人,因为他背对着自己,季末还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样。
苏白涟早就习惯被人挑衅,自然没把那人的话放在心里,只是简单地回答:“哦。”
对方对苏白涟的态度十分不满,他饱含怒气地说:“你再拽也没有用!你住我的名字——萨芬,我将是打败你的人!!”
苏白涟根本不想跟他多说,抬脚就要往别的地方走。然而萨芬突然上前挡住了他,“跑什么,难道你怕输?”
而季末也借着这个动作得以看到对方的长相,中肯评价还是挺人模人样的,可就是似乎太骄傲了些,说别人拽的人通常自己也谦虚不到哪里去。
苏白涟烦不胜烦:“你还想怎么样?”
“喝下这杯酒,我就让你走,你敢不敢喝?”萨芬目光挑衅,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递到苏白涟的面前,“还是说,乖宝宝从来没喝过酒?”
苏白涟皱起眉。
萨芬大有他不喝酒就站着不让路的感觉,这里是两条长餐桌之间的过道,路比较窄,苏白涟的身后还有其他的人在聊天。
“我来帮他喝吧!”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苏白涟的身后绕了出来,直接拿过面前的酒杯,另一只手搭上苏白涟的肩膀,“看上去是不错的酒。”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打扰——”萨芬脸色恼怒,正要破口大骂,却在抬头的时候看清了季末的长相,后半句话也随即不了了之。萨芬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跑出来的季末,“你说的,你代他喝。”
季末点点头:“当然。”说完当着两人面仰头喝光了那杯酒。
酒是果酒,度数很低,口味甘甜,邦区长提供的宴会用酒当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但就是……
季末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把酒杯倒过来,微微笑着对萨芬说:“我喝完了,你可以让我朋友离开了吗?”
苏白涟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但季末拍了拍他的手,动作迅速地往苏白涟手心塞了一张纸条。苏白涟反应也很快,保持傲然冰山脸就大步离开,仿佛不想再看到纠缠自己的人。
“连一句感谢都没说,你们真的是朋友?”萨芬讽刺地笑了起来。
“他一向是那个脾气,我并不介意。”季末随口一说,耸耸肩,也跟着离开。
在季末转身之后,萨芬脸上那副又拽又欠揍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深莫测的诡异神情。
与此同时,季末正在跟雪狐进行意识交流。当精神力匹配度达到一定的标准,即使不在一起,机甲的智脑也可以跟主人进行意识沟通。尽管雪狐偶尔会表现得比较脱线,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它还是很靠谱的。
【蔷薇社的人出现了?】
“我刚才跟萨芬说上话了,他还企图让苏白涟喝下一杯果酒。”季末出了会场,找到洗手间,把门口的牌子换到“正在维修”,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味道不错,但就是有毒。”
【萨芬是我们之前重点留意过的那个人,现在蔷薇社的实力派代表以及领导者,他也成功进入复赛了?然后呢,苏白涟喝下那杯酒没有?】
“他没喝,我代他喝了。”
【……】雪狐沉默了一下,【主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要是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就不会躲到洗手间了。”
【以主人的聪明程度,你应该没有真正喝下那杯酒吧?】
“不,萨芬在一旁盯着,什么小动作都没有用,我真的喝了。”季末飞快地说,“不过我在喝酒的时候偷偷改变了酒的成分,弄成了无毒液体。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原本液体中的元素结合方式会变成什么毒药,以及喝下去后会有什么表现症状。”
季末似乎能听到自己的机甲发出松了口气的声音,雪狐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调查出来了,季末的脑子里回荡着雪狐略显猥琐的声音,【致幻药剂的一种,能促进荷尔蒙分泌,简单说来就是……助兴药,伟哥,古代人也称春|药。】
拿到资料之后,季末沉默了许久,才说:“说不定我坏了别人的好事……”
【很明显,主人。就算是居心不良的蔷薇社,也不妨碍他们被苏白涟的美貌迷倒,要知道小说里有很多先|奸|后杀的剧情。】雪狐冷静地分析。
“好的,谢谢,你的任务结束了,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季末头疼地捂着额头,一边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假装中了药。
就在这时,工具轻轻转动的声音响起,锁紧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看到洗手间外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还会进来的,何况门还上了锁。
进来的人是两个人,从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到他们发现坐在洗手台上一脸红晕的季末,这两人都没有说过任何的话,连脚步声都放得很轻。
“你们……是谁?”黑发的少年双眼迷蒙,他的身体似乎很热,两手无意识地在扯自己的衣服,领口被扯开,露出一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肤。
后进入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人用黑布蒙住了季末的眼睛,一人将他扛起,快速离开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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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大厅的旁边有一排休息间,可以给妇人少女们提供补妆的地方,又或者有一些聊得比较好的人想继续深入谈话,他们也可以选择在这个安静的私人场所进行会谈。
休息间只有十平方米,容纳不了太多人,就是个给人歇歇脚的地方,一条长沙发和一个茶几,以及女士的梳妆台,就是全部的设施了。
龙煊进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不过却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个。看着眼前打扮华丽面容精致的少女,他只是平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我走错地方了。”说完转身要走。
“别走!你没有走错地方!”少女腾的一下站起身,脸色紧张,提着裙子小步走到龙煊的面前,“是……是我让人邀请你过来的。”
龙煊不悦地皱眉:“我并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去看了,我、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很喜欢你!”少女脸色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抬着头,眼里全是爱慕。
龙煊根本不理会她,直接转身出门。
然而就在他摸到门把手的刹那,一股粉色的雾气毫无征兆地朝他扑面而来,龙煊捂住口鼻,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结果刚好撞到了追上来的少女,“啊——”少女一声惊呼,两人齐齐摔倒,烟雾飞快地缠上了他们。
仅仅几秒,少女就昏死过去。而龙煊的状况也不好,尽管他屏住了呼吸,却因为少女这个意外而不慎吸入了两口气体,脑子也有点晕,他抽|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背上用力划下一刀保持清醒,身体却绵软无力,动弹不得。
还好那些气体已经散开,弥漫在空间里的毒气已经稀释,龙煊倒在地上,想要打开讯通仪叫人过来,却连碰到胳膊的力气都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会吸入更多这种气体。
龙煊发现,自己的情况很不好。
而还不到半分钟,龙煊就发现倒在他旁边的少女无意识地咳嗽了一下,喷出一地的鲜血,少女的脸色也不复红润,青白如死人般。
龙煊瞪大眼睛,还没来来得及消化这一幕,又有一个人从沙发后面钻了出来,他戴着防毒面具,也蹲下来给龙煊戴上一个。龙煊满眼惊疑,对方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主动开口:“是我。”
季末?龙煊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但季末根本没有时间和他废话,他用戴着手套的手迅速摸了摸少女的脉搏,翻开她的眼睑,声音沉重地说:“已经死了。”
“死……死了?”龙煊说话艰难,每说一个字都在喘气。
“这是个圈套,出去我再跟你解释。”季末扛起龙煊一条胳膊,正准备往门口走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
“外面有人过来了。”季末皱起眉,冷笑道:“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和邦区长女儿的尸体在同一个房间里,事情就好玩了。”
龙煊已经晕得听不清季末在说什么了,也无法给季末任何意见。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季末环顾四周,终于把目光锁定在天花板的通风口上,但他一个人还好,要带着龙煊上去,实在有些困难。
他其实挺想把龙煊丢在这里,如果那少女还活着,估计传出去最多也就是段香艳的绯闻,但那女孩已经死了,龙煊又身份敏感,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留在这里。
季末打算用绳子把龙煊捆在自己身上,再爬上去试试,然而通风口却发出一阵哐啷的声响,接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没时间了,快上来!”
一条坚韧的合金绳索被抛下来,季末皱起眉,并没有立即接过。
通风口里的中年微胖女人催促道:“季末,我小的时候见过你,我不会害你的!我认识你父母,赶紧上来!快!”
季末犹豫了两秒,咬牙抓住了绳索,然后带着龙煊一起被人拉了上去,就在那个女人将通风口恢复原状时,休息间的门刚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