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一尸两命
首府的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每人的手中都高举着横幅。
人群相当愤怒,高喊着:“彻查凶手!”“稚子无辜,残暴当诛!”“要真相,不要谎言!”
游行的人群堵得车辆寸步难行。
贺知知见到一个报童,连忙招手让他过来,递了一个铜板:“给我一份报纸。”
她展开一看,头条赫然是周意的照片,标题是:“毕沉新欢疑杀害郑三小姐,一尸两命。”
因为毕沉离婚失败,周意与政首的父女关系还没有公开。
现在民间只知道周意是毕沉的新欢,以为毕氏家族一手遮天,竟然护着杀人凶手。
“快去毕公馆!”贺知知催促。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周意会成为杀人凶手。
毕公馆守卫森严,但贺知知亮了身份,屋里得了通报,很快请她进去。
小战神最先跑进去,见到一楼客厅里没有婷婷,就直接跑上楼了。
方兰也是跟着贺知知的,不过她很识时务,这种时候就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说,安静得几乎不存在一样。
客厅里,首先映入贺知知眼帘的,是瘦了一圈的周意。
以前生活艰辛,她在纺织厂日夜颠倒地工作,本就瘦,现在更是瘦成皮包骨一般。
“亦莹。”周意含泪抱住了贺知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贺知知柳眉倒竖,瞪着后面的毕沉,“是不是你又糊涂派人去刺杀了?”
“我没有。”毕沉一脸憔悴,看周意的目光满是自责,“都怪我,我不该带阿意来南方,当时好不容易与她重逢团聚,我应该直接离开这些是非之地,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国外去。”
贺知知注意到客厅乱糟糟的,角落边收拾了两个行李箱。
“你们要走?”她问。
周意摇摇头:“是毕沉想送我出国避风头,但我不想走。亦莹,我没有杀郑铃芝。”
“我当然相信你。”贺知知握住周意的手。
这时,毕沉悄悄地靠近两人的身后,忽然一掌击晕周意。
“你干什么?”贺知知大惊失色,见毕沉抱起软绵绵的周意,将她交给一个看上去是练家子的女佣,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
“毕沉,你想将阿意强行送走吗?这样的话,外界更会猜测她是畏罪潜逃!阿意宁死都不会愿意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贺知知飞快地理清利弊,“尤其是之前毕氏家族在南北之间摇摆,已经引起民意不满,你再这样插手案件,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
“更糟又怎么样!”毕沉面露疯狂之色,“如果这件案子我们毕氏压不下来,那么到时候由我去顶罪!我不能再让阿意为我吃苦!”
“先别自乱阵脚,郑铃芝到底怎么死的?凶手查不出来吗?”
毕沉沉重地摇摇头:“这案子警备厅已经查足了三天!没有其他的嫌疑人!射杀郑三的枪上有阿意的指纹,若不是有毕家的招牌,阿意本该在案发当天就被抓进大狱的。”
“政首呢?阿意是他的女儿!”
“如今民间十分关注这个案子,政首不会徇私情。”
此时,管家一脸惊慌地冲进客厅:“毕沉少爷,不好了,示威的人已经把咱们公馆团团围住了。”
“快带阿意走!”毕沉转头对抱着周意的女佣吼道。
事态紧急,短短时间中,贺知知的脑海中已经掠过上百个念头。
等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贺知知已经堵在了后门的门口,拦住了女佣的去路,毕沉见状直接掏出了枪,对准贺知知,失望又震怒:“让开!难道你不在乎阿意若是被投入冤狱,会吃多少苦吗?”
经过几日的不眠和担心,毕沉的精神已经趋于疯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贺知知,他的手指颤抖着,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扣响。
“我当然在乎,毕沉!阿意是我唯一的朋友,她说过她不想走,我就会帮她留下来面对,而不是逃亡。”贺知知声嘶力竭地规劝。
“现在的时局,面对有什么用?等死吗?”毕沉咬牙切齿,若非脑海中尚存一丝理智,他早已对她开枪。
“有用!你难道要让阿意一辈子躲躲藏藏吗?还有让婷婷这么小就背负母亲是畏罪潜逃的杀人凶手的罪名?”贺知知缓慢地朝着毕沉的枪口走过去,她的目光之笃定,有一种奇异的安定作用。
毕沉总算冷静了下来。
贺知知连忙承诺:“毕沉,听我一言,我保证一定揪出幕后真凶。”
“你能保证?”毕沉的眸光中闪烁着怀疑。
“是的,我保证!”
“阿沉……”因为时间拖了一阵,周意已经幽幽醒来,揉着疼痛的后脖子站起来,柔声道,“我们听亦莹的吧,为了婷婷。”
婷婷是两人的软肋,毕沉手中的枪头缓慢地垂下。
“雷亦莹,如果阿意出事,我陪她去黄泉路前,就算你有少帅护着,我也要先弄死你陪葬!”毕沉瞪大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咆哮。
“阿沉!”周意很恼毕沉对好友的威胁。
“没关系。”贺知知反而很高兴毕沉对周意的痴情,她握着周意的手,说出计划,“只不过要辛苦你去监狱住几日,而且毕沉必须马上把你交出去,越快越好!”
“我愿意,只要最终能证明我的清白。”周意一口答应,她很信任贺知知,不仅信任这份友情,也信任贺知知的能力。
“让我亲自交出阿意?”毕沉错愕无比,显然不理解这是什么荒谬的计划。
“是的,而且你交出阿意时,还要宣誓毕氏家族对南方的绝对忠诚。”贺知知正色道。
接下来,贺知知又说了些计划需注意的东西。
在周意的劝说下,毕沉总算是勉强答应了。
方兰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心中惊涛骇浪,这两位是什么人物。一位是政首的女儿,一位是大名鼎鼎毕氏家族的继承人,竟然全部听自己媳妇的。
而且不是看在自己少帅儿子的面子上。
方兰顿时觉得以前的自己完全是一只可怜的井底之蛙,以夫为天,从未想过女人跳出了井口,还能够撑起一片天。
也许传出去有些难为情,可她作为婆婆,确实开始真真切切地崇拜着眼前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