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的眼睛一眯,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守城有余,进取不足,沈浪虽然收了宝剑,但是做事雷厉风行,这些年他披荆斩棘,沈家发展最快的时候就是他执掌的三十年,可是现在,儿子却要让他放弃这家业,然后离开?
“你落下悬崖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呢?是你不小心摔下去的,还是有人推你下去的?我们要逃?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那些人那些人想要我们的家业?他们的实力如何,你做过比较了没有,这些年我交给你这么多东西,你都已经喂狗吃了吗?而且即便是他们再强大,我们这些年发展,难道就不能抵抗吗?”
“父亲啊,官面上的事情,我当然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是这次并不是官面上的啊,是暗地里的,好像最近青龙帮在码头上越来越强盛了,之前我们路过的时候他们要双倍的过路费被我们拒绝了,然后就有了恐吓,我当时也不怎么在意,我们家族家大业大,他们不敢『乱』来,可是没想到啊……”
沈家儿子声泪俱下,这些事情都没有给沈家的下人和孩子知道,他们知道了,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恐慌,可是他们显然迟了一步,他们没有让人家知道,但是那个青龙帮却不简单,想要生吞了沈家的财产。
“老爷,不好了老爷……”
“老爷,家主……”
管家冲进来,一脸的惶恐,看到沈浪和儿子都在,特别是看到沈浪,他心情放松下来了,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他这个管家跟着沈浪,也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的,只是这一次……
“来福,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沈浪眉头一皱,而这时候来福想起来了:“老爷,青龙帮送过来消息,他们将小少爷给绑架了,要我们拿三万两黄金来赎人。”
“混账,报官了没有,让他们帮忙寻找啊!!!”
沈浪的儿子瞬间就火爆起来了,全身颤抖,怒吼道:“这群强盗,强盗啊,他们这是要灭掉我沈家啊,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沈浪看着方寸大『乱』的儿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于危险,你倒是很敏锐,只是这诺大的家产啊……”
他看着来福道:“来福,去报官吧,让我看看他们的来信。”
“老爷……”
来福将来信递给沈浪,随后道:“报官也是没用的,那些人早就将官府喂饱了,即便是叫来了,也是走一个过场,不管用啊,甚至这三万两里头,就给他们一万甚至两万两呢……”
沈浪眉头一挑,问道:“这么说,想要亡我沈家的,是官府而不是那个什么青龙帮了?”
“的确是这样……”
来福咬咬牙,说道:“今日来的那个知州,已经灭了好几个家族了,老爷每天喝茶乘凉,不关心城里的情况,实际上外面也够『乱』的了。”
“哦……”
他答应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笑了一声,道:“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危机感,那么也不要死守着家族的财富不妨了,我们只要我们能控制的财富,剩下的都分出去,也算是散尽家财吧,富贵于我如浮云,够用就好了,否则富贵不得长久,图遭劫数。”
“那父亲,我们要给他们吗?用赎金来换?”
沈家儿子急切中,眼中带着惊喜,按照父亲一贯的脾气,可不是这样的,不过随后,他就觉得自己想多了,秦烈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随后道:“说什么屁话?”
沈浪的脾气上来了,冷哼一声,道:“那三万两黄金,我就是扔进河里,也不会让他们得到的……”
随后看着儿子绝望的神情,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先出去吧,这不是还有三天时间了吗?这三天时间都不要打扰我,给我送一碗饭就行,三天之后,我再做决定,你们不要管了,听见了吗?”
不管是来福还是他的儿子,听到沈浪的话,都寒蝉若惊,好似那个狮子又回来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沈浪来到自己的房间,他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今天他听到何仙姑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但是那句话,让他心灵被击了一下,那尘封的,被尘埃遮蔽的心灵,『露』出一丝缝隙,就是那一丝缝隙,让他锋芒毕『露』。
七十年,我在外游历三十年,在家四十年,现在七十岁了,我还能够拿得起那把剑吗?
他打开尘封已久的宝箱,那个箱子是金丝楠木打造的,最贵的箱子,铁锁封锁,同时钥匙也被他扔进臭水沟了,他看着这个箱子,脸上带着笑容,好似回忆,缅怀逝去的青春,那一段青春的岁月。
可是突然,他脸上带着冷厉,那苍老的手掌,朝着那个箱子拍过去,锵的一声,那把锁碎了,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后他颤抖的手,打开那个箱子,还是之前的那件衣服,保存的还算完好,金丝楠木可以完整的保护里面的东西。
将那件衣衫拿出来,他脑海中同时响起当年的那个道士,那位道士啊,或许是他晚年想象的最多的人了吧,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同时他也击败了自己的道心,应该恨他吗?可是现在过得很幸福,应该感激他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感激的。
一层一层的掀开,就像是时隔多年的老伙伴,再次见面一般,他的眼中流淌着泪水,滴落在那柄熟悉,而又陌生的宝剑之上,泪珠落在宝剑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似珍珠落在玉盘上的感觉。
他的手,落在那柄宝剑上,刹那间,一声剑鸣,随后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融入自己的心中,同时,衣衫之中,一个碎银子落下来,差不多一两的样子,在剑鸣的宝剑之上,震『荡』的宝剑和那个碎银子激『荡』,随后那碎银子没入剑刃之上,化作一道诡异的银线,好似神秘的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