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打仗的时候,炸弹把咱们家房子给轰没了,你太奶奶带着我们一大家人逃难,路上又是难民又是强盗,兵荒马乱的,你哥那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背着你的跑了三里地,把你跑掉了都不知道,等我们找回去哪里还有你的影子,这些年你可遭大罪了!”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
郝圆圆:要不是你们正在干抢劫的勾当,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面对郝圆圆质疑的眼神,男人更急了:“哎哟,闺女,我真是你三叔啊!亲的!”
“你认错了!”郝圆圆一脸麻木:“劳烦让让,我们还要赶路。”
再不让路,她可要动手了!
男人有些犯怵,刚刚那一脚力道真大,现在还火辣辣的痛。
也不知道福丫这些人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在郝圆圆抬起脚的瞬间,男人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算你跑得快!”郝圆圆撇嘴,将微微抬起的脚放下去。
“吴叔叔,你坐后面,我来开车!”郝圆圆道。
吴宏觉得这样不好,奈何那些人下手太狠,他现在浑身都疼,硬着头皮点头:“好。”
他们刚准备上车,来了乌泱泱一大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真是福丫啊!”
“穿得可真好!”
“长得可真白净,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郝圆圆眼皮子一抽。
福丫!
她想动手打人。
可是对方人手一杆步枪。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土匪。
今天这运气也太差了!
要不是出发的时候捡到1块银元,她都怀疑自己的锦鲤体制又被偷了。
寡不敌众,郝圆圆只好收起以一敌百的雄心壮志,跟着他们回村。
之前打劫那个头头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大冬瓜,你赶紧回去让人把猪圈里最肥那头猪宰了,让厨子做顿好的给福丫补补。”
“大牛。你去田里抓几条鱼,逮几只鸭子!”
“小尾巴,去,去把杏花树下那坛女儿红挖出来。”
“王麻子,你赶紧把几个叔公背到大院,一起高兴高兴!”
郝圆圆默不作声的看着自称她‘三叔’的人指挥人去忙活,心里愈发迷茫。
这是被绑架该有的待遇?!
可她真不是他们家丢的福丫啊!
她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唯一的‘亲人’还是她诓来的!
胡思乱想的时间,已经走到村口,村口的大黄果树下的土里歪歪斜斜栽了一块石头,上门刻着‘永同村’三个大字。
“嗷嗷嗷~嗷!”
猪嚎叫的声音悲歌慷慨,然后戛然而止。
郝圆圆听着猪的惨叫声,抖了抖肩膀,真把猪宰了!!
“都散了,还帮忙的帮忙,还搬桌子的搬桌子,都忙活起来!”男人一句话,身后的人都散了。
郝圆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便宜‘三叔’还挺有威信。
男人带着郝圆圆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乱石和泥巴砌的围墙门口。
“那臭老婆子竟然把钱塞进内裤里,就五毛钱,恶心死我了!晚上你们提一桶大粪泼她家门上,哎哟,不成,不成,不能用大粪,大粪还要留着沤肥种地呢,厨房还有一桶放了十天的泔水,就用那个!”老太太穿着鞋的小脚铿锵有力的踩在地上,嘴里安排着活儿。
说话间,就看见站在家门口的男人和小姑娘。
老太太盯着郝圆圆的脸看了两秒钟,猛地一拍大腿:“福丫,奶的亲孙女哟,你可算回来了!”
郝圆圆一脸惊恐,眼里写满了拒绝:你别过来啊!
老太太压根没有意会到她的意思,像个炮弹一样跑过来,给了郝圆圆一个慈祥炙热的拥抱。
“咳~”她不会窒息死吧!
男人喜笑颜开邀功炫耀:“妈,你看我厉害吧,出去一趟就把亲侄女给找回来了!”
老太太这才松开郝圆圆,见她难受得劲,一巴掌拍在郝圆圆的后背上,这一下差点把人给送走。
郝圆圆双眼噙着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老太太。
哎哟,这可把老太太给稀罕得哦:“不愧是我镶黄旗后代,长得更你太奶奶一样漂亮。”
郝圆圆:你们别想框我,我不好骗的!
“你们认错人了!”郝圆圆再次提醒。
老太太和几个大男人对视几眼,才郑重的开口:“我家福丫的右脚拇指下面有一颗小痣,你要是没有,就是弄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落到郝圆圆穿着小皮鞋的脚上。
郝圆圆心里慌得一批,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一颗痣。
要是没有,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她有些艰难的咽下嘴里的唾沫。
“闺女,你把鞋子脱了给我们看看!”
“就是,可不能弄错了!”
万众瞩目之下,郝圆圆迫于压力,只好坐在石墩上,脱掉鞋袜,抬起右脚给他们看。
她也不想啊,可是这一村人都拿着武器,她实在干不过。
“有。”
“跟小时候一样呢,当时你太奶奶准备给她裹小脚,你大哥和大嫂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老太太道。
被点名的老大用力点头,眼含热泪,给了郝圆圆一个有力的拥抱,那一身的腱子肉,看着都渗人。
一旁的司机已经傻眼呆滞,绑架已经是小事了,他回去要怎么跟老板解释,他半道给小姐认了亲。
认亲完后,郝圆圆被一群人拥簇着进屋。
从七嘴八舌中,她总算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是满洲镶黄旗的后裔,当年北平战乱,她‘太奶奶’博尔济吉特氏带着全族一千多人举家逃难,在逃难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为了分散土匪注意力,‘太奶奶’亲自带着几个儿子孙子上阵杀敌,她大哥背着她走小路逃跑,跑了三里地才发现背上的妹妹丢了,可把一家人气坏了。
这一丢就丢了十来年,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月福丫就十八了。
认亲痣对上,年纪对上。
她现在不叫郝圆圆,她叫博格济吉特·福丫。
在全村眼里,她就是最尊贵的格格。
格格不格格的她不在意,村里的老厨子烧菜是真好吃。
听说祖上是宫里御膳房的大厨,烧的菜比叶谨私房菜师傅烧的还好吃。
她一个人啃了一根红烧猪蹄,那焦黄软烂的猪蹄简直让她欲罢不能,都多吃了一碗米饭。
红烧鱼她居然吃出鲍鱼的味道。
还有那烤鸭,酥皮油亮,香酥美味,那个蘸酱简直是神来之笔,是整之烤鸭的灵魂所在。
要不是他们拦着,她一个人能啃两只烤鸭。
“福丫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她奶奶一脸怜惜,心疼的倒了一杯山楂水递给郝圆圆,有些不忍的劝道:“福丫,慢慢吃,一次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容易拉肚子,你放心,既然你回来了,奶和全村人就不能让你饿肚子!”
qqxδn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