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收残月,清风散晓霞。数声嘀鸟怨年华,不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天京不是很堵车,所以天京经济不景气。
我们一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说说笑笑的风驰,目的地是缅怀革命先烈的地方——周邓纪念馆。
那儿有个展览,红岩魂,大伙自愿接受革命思想的熏陶,每人掏五块钱大洋,不算贵。
通常情况下,我一般不敢独自骑车出门。不是我车技不行,我很小就会骑车了,我是怕汽车。自行车见到汽车那敢情就是秀才遇到兵。车来车往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丧身于车轮之下,而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开车轧死人的人一般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制裁,并且因此而使这种事情更多的发生。所以生活在这里,如果你不是开车一族,实在是特别危险的一件事。当然,即使你是开车一族,也还是有危险的。
闲话不多说。
那天天气还不错,尤其是路旁的依依垂柳,随风轻拂,翠绿之中透着淡黄,显得分外如云似雾。几只鸟儿在枝间叽叽喳喳,给古朴的城市平添几分生机。
一行人都是我们系的,我比较熟悉的除了岛主和傻子外,就数洞主、燕子和幽月了。
出发的时候大家是一起的,没多远就各自自由组合,两三个人并排而行。
岛主和洞主真是天然的一对,二人自是一起。
傻子和幽月自打一开始就是缘份美妙,二人也是卿卿我我的缠在一处。
我是个沉默孤独的家伙,也乐于做个孤家寡人。
但是有人不愿意我清静,我也没办法。
“今天天气真好啊。”燕子凑过来跟我搭话。
“对啊,好的让人受不了。”我说。
“为什么受不了?”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也应该带来好心情对不对?”
“有点道理。”
“可是我们是去干什么?”
“参观红岩魂啊。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红岩魂,顾名思义,革命先烈的感人事迹,对吧?”
“当然。”
“悲惨事迹?对吧?或者说是悲壮事迹。”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天气应该是阴沉沉的,才能符合我们的悲壮心里了?”
“你很聪明。”
“是你太故弄玄虚了。”
“你很奇怪。”
“是吗?怎么奇怪?”
“你是天京人,怎么不说天京话?”
“因为你们都不说啊,你很喜欢听天京话吗?”
“不是,有人说天京就是个大农村,你怎么看?”
“中国脱离了农村气象的大城市也就那么几个。”
“呵呵,是不是又要说北京和上海对外地的剥削反过来又歧视外地啊。”
“你这人也很怪。”
“我怎么怪了?”
“你总喜欢发散思维,联想力过于丰富了。”
“我们俩一对怪人,岂不是正好相配?”
“配你个头,说正经的。”
“今天天气真好啊,这句话很正经吧。”
“女生很多时候都抱怨男生不能跟他们正正经经的说话,说正经话,比如国家大事,人生理想之类。其实这也怪不了男生,因为这些话题早就已经在男生群里也很少提及了。这并不能被认为是男生歧视女生的依据,尽管有时候男生在女生面前的故作幽默会带给她们不尊重之感。这也是被逼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规则是女生制定的,男生冤枉。”
“算了,你就别瞎说了,歪理邪论,我又不是女权主义者。”燕子不耐烦的回应我的长篇大论。燕子撅着小嘴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一副长不大的小女孩模样。
大约骑车走了二十来分钟的路,到了目的地,凭票入场。
展览的多是一些烈士遗物,一些图片之类。纪念馆工作人员担当解说员,一起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还有一些小学生,以及一些西装革履的社会人士。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人带着脚镣手铐,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色囚衣,在里面一边踱步,一边呻吟,似乎是在向不人道的迫害控诉。
但是……
可笑的是观众对这一幕多是露出一点好奇甚至是嘲讽的表情。
不知道是工作人员弄巧成拙,还是现在人过于心肠硬。
实际上爱国主义教育搞成这样,也的确不能算是成功。
“那你说应该怎么搞?”燕子不服气的反驳我。
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但是最主要的一条是要结合现实,不能脱离人性。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本身就缺少对个体人格的尊重,一次次的革命运动、对理想社会的追求往往也是以牺牲人性为前提。在中国的教育体制里,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缺少对人性的关注,孩子从小被当成一个考试机器来培养,给以一系列的非人性的压力,最后一个个成了木偶,真是我们民族的悲哀。……
说这番话时我一直是引经据典,我感觉自己的风采不会比那位才子教授差多少。当然我知道燕子是个刁钻的家伙,我在等着她听完后的回击,甚至是冷嘲热讽,不料……
这个平时骄傲的小女孩却对我彻底服气的说:“你这个家伙真是深藏不露、老奸巨猾。”
这个评价很不好听,但是我觉得很受用。
日沉西山的时候,我们一伙人回校,我发现岛主和洞主早已不知去向。在经过主楼前面的地方,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女孩在那儿学骑自行车,另外有一个人在帮她抚着车子的后坐。
那女孩头发短短,气质脱俗,在车上歪歪斜斜的,让人很是担心摔倒。正是奕晴。后面帮她的那个人头发更短,看上去是个男生。
“这么笨,居然连车都不会骑。”我暗暗嘲笑她,同时也有点感觉不爽,仍然大声的跟燕子说着话。
奕晴一走神,车子摔倒在一棵树旁。听到帮她忙的人柔声责怪她,居然是个女生。
没了回眸一笑,亦无心领神会,却是自在飞花轻是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感觉在滑向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