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打出“朵朵”二字,实际上当即已经意识到这个定然不是朵朵,因为朵朵已经明白无误的拒绝了接受我的项链,而这个上来不仅主动要项链,而且还要戒指,看来此人非雪妃莫属。
“你怎么有空来了?不好好学习了?”既然知道是雪妃,便自然换了一套说辞。
“劳逸结合嘛。”
“今天什么日子?又周末了吗?这么快?”我故意怠慢她。
“周四。”
“你周四休息?”
“少废话!你给不给我?”
“什么?”我有意玩笑,故意问。
“切~”
“考虑考虑!”仍然坚持要戒指和项链,并对我的故弄玄虚、不置可否表示不满。
抱怨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家是不要你硬要给,我是要你也不给。我知道了。88.”说完真的退出游戏去了。
“别,给你就是了。真是的。倒性急的很。也得给你家官人我一点反应时间不是?”
“ft,有什么好反应得,给就给,不给就拉倒,墨迹!”
我把98级的尼拉塞克乔丹之石给了她,然后换人给她项链。
接了我的项链,她直接带上用了,并将身上的法师铠甲换成了一件防御861的漆甲。
“怎么?用漆甲杀牛?你也太有个性了吧?”
“我喜欢,要你问。”
不过雪妃这么做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漆甲无论如何不是一件设计用来杀牛的装备,但是它高得多的防御值可以提高安全性,而较高的获取魔法装备值也能更容易打出好装备。而关键的是,漆甲的样子很华丽,尤其是穿在弱不禁风的法师身上时,会显得立马英姿飒爽起来。而作为审美观独特又有点唯美倾向的雪妃看来,有了20fcr的极品项链后,再加上已有的20fcr的kc头环。既然保证了快速施展的达标,不再委曲求全的用法师铠甲杀牛也就成了应有之意。何况,她本来就是喜欢追求新鲜感的人,要不是打定了主意试试漆甲杀牛的感觉,她大概也不会再进暗黑游戏了。
此时已是中午1点多,战网上已经来了二十多人。凑合起一个牛关已经不再困难。
于是我便建了游戏c1。而雪妃也乖巧的随我杀着牛来,虽然并不多话。却默契非常。
等游戏名增加到c5的时候,一个满员8人的稳定牛关已经形成了。
换了漆甲的雪妃,跟以往相比杀牛速度并没有减慢,至于有没有因此而多掉好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她杀过的牛尸体旁掉落的装备会比我的多了些颜色。我的大都是白的灰的,而她的是蓝的黄的。这大概就是魔法值的好处。
杀牛间隙,一边用凑起来的完美宝石洗自己打到的98级的sc,但是最多也只是洗成了5run/175pd。7mf/15mana(5%高速跑动175毒素伤害,7%获取魔法装备15法力)之类的鸡肋属性,只得回炉重洗。
而雪妃也问我要了个98级sc洗起来,也没听说有什么好说结果。
直到c19时,才掉了个像样的值钱货:928防御的漆甲。
这是我第三次掉漆甲,前两个分别是915和861.
我把刚掉的还没辨识数字显示528的漆甲给了雪妃,她立即就辨识了穿在身上,仍然无话。连一个“谢”字都不曾吐露半个,这更令我怀念上次朵朵的那句“谢谢老公”。
雪妃身着极品kc头环、极品kc项链、极品乔丹之石和928防御的华丽漆甲的小kc法师在里倏忽来去,漂亮、可爱、性感、娇小,时时令我迷惑,觉得她是朵朵,然后很快就又意识到,她不是朵朵。
这是一种无法名言的感触,彷佛心里空落落的,再也填不满。
一种淡淡的惆怅,莫名的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晚上,短暂的二食堂晚饭时间,两个馒头,一个鸡翅,一份淡汤。不足二十分钟时间,回头继续暗黑。
这往往是暗黑岁月里每天里唯一的伙食。
在走进食堂前,竟然已经不觉得饿,只觉得全身空虚飘飘的。而从食堂出来后,才发觉天没有那么冷。秋冬之交的微风,在空腹的人感觉下,也会分外的冷。
饭菜不可口,没有胃口,被当做恰当的不吃饭的借口,其实质上的理由,也许有两个,一个是懒,而另一个是穷。如果不是懒的话,较远的三食堂饭菜也不会那么令人难以下咽;而如果不是穷的话,七八块钱的一个盒饭,学校周围的小饭馆也会送货上门服务周到且滋味不错。
“街头痞子、泼皮无赖、破落户……”在路上,常想起这些个字眼,体会其中的差异,以及哪一个更符合对自己的写照。城市的街道上,即便是在这宁静的校园,我都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会狠狠的想:“破落户我是肯定不符合了,因为要做破落户首先其家里必须阔过,想来《红楼梦》作者曹雪芹应该算得上。”
雪妃没有去吃晚饭,也许是订餐了,或者是让红秀帮她去食堂打了饭菜在宿舍吃的,因为我回来时,她仍然在暗黑里兢兢业业的杀着牛。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她在带队。
“出了什么没有?”回到游戏,我在公众频道问。
“有人出了wf!”有人说。
“谁出的?几的?”
“7的。”那人继续说。
“到底是谁呀?交税了交税了,20%的个人所得税,交给一直带队杀牛的snow。”我说。
“就是,应该收2soj的税。”有人说。
“是我出的wf,”不料说:“不过是蓝色的。”
大家笑了一回。
我继续带队kc。
牛关里的八个人全都是99级。且除了一个是亚马逊外,其他的都是kc法师。
可以想象这样的牛关会杀得多么快。本来3分多钟才能清空的牛场,现在不到二分钟就只剩下寥寥几头落单的牛了。
所有人疯狂的抢牛杀,像我和雪妃这样满身lgc的kc sor也不过只能杀掉二拨完整的牛群,剩下的时间就只能扫尾。可以说,在那暗黑最后的岁月里。大家真的是玩疯了。
一个小时后,当我带队的牛关名称增加到c49时,“再来一场就可以从c1重新来过了。”我心里做如此想着。
与前番一样,这个游戏里,开了红门后,我也只是杀掉了两群牛。也没掉什么像样的东西。
随后传送到了地图下方,在雪妃和另一个人之见。剩下稀稀落落一小撮普通的牛。
知道再去别的地方顶多也只能杀到如此这般的几只牛,我停了下来,刷刷几下消弱,然后是霜之新星把牛牛们冻了,接着几个新星,牛群哞哞中倒下。
在我的右侧。小地图上突然多了一片暗金色,习惯性的按下了alt,地上显示的东西令我砰然心动。难以置信:zod(33#)。
“33!”
慌忙间,我打出了这二个字,捡起33,确定真的在物品栏里看到了33(zod)。迅速退出了游戏。
c50里,所有人都在翘首期盼:“snow刚出了33?”
“嗯。”我已经将33#zod看了好几遍,并且截了图,属性很简单却很霸道:无法破坏。无论怎么用都是无法破坏!
这个东西的稀有性实用性注定了它是暗黑世界的最大的传奇,终极兵器中的至尊!
而我的心至此已然砰砰个不住,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真的打到了33#?!
“真的出了33?”雪妃不相信,这很正常,因为连我到现在都还不大确信。
为了证实这不是做梦,我给雪妃把zod符文拿上了物品栏:“来,亲爱的,给你看看!”
“唉!”不料雪妃竟只有一声叹息。
的确的,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了。
暗黑这款游戏,真的已经被我玩尽了。当然反过来说也成立。
很快的,像朵朵作为我的极品项链的第一见证人那样,雪妃也如法炮制,把33#的截图发到了bbs上。
这次的回帖率更是很快的超过了5页。除了没什么新意的感叹、嫉妒、赞赏外,竟有人直言不讳“snow是不是暗黑游戏里的一个bug?”
而网管kriss更是意味深长的回帖:“现在我们这个小服务器终于也可以宣布功德完满了。再不会觉得遗憾或者死不瞑目了。”
而对我个人而言,打出33号符文以后最重大的结果,就是我再也没有了继续杀牛的热情。
因为明知道再不可能打出比33#更好的东西,换句话说,那种极致的狂喜之感再也不会有。
虽然刚刚k出33后的这种狂喜如一股热浪催的我习惯性的继续着kc大业,不过这只是一种惯性而已,绝不可能持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过了很久以后,只到快熄灯的时候,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暗黑的世界,这之前又把33#zod看了个够。这才回到暗黑外,看到了bbs因为33#而掀起的轩然大波。一页页一个个回帖的看下来,最后对kriss的话也是感触良久:“我个人的暗黑历程岂不是至此达到了完美?再没有什么遗憾了吗?”
狂喜的心境募然苍凉了下来,随后又是那习惯了的失落的情怀。
眼前的这一切,都像过眼的烟云,很快便烟消云散,再也不留一丝的痕迹。
人都喜欢追求完美,可完美到头来都将证明只是一条可怕的龙。而所有人都只是那可笑的叶公。
如果将人生的意义定义为得到,那么人生将永远都只能是一场悲剧,因为得到后的人生就纯粹只剩下失去。幸福的定义,大概也就在得到的过程当中,甚至不是在那得到的瞬间。那瞬间的狂喜是万难持久的,而随后的失落才是更加的本质:折磨。
所以当临睡前雪妃本该多余的提醒。却变得是那么的恰当和及时:“明天的法语课你还去上吗?”
之所以说多余,自然是因为这许多天来我对暗黑的沉迷,几乎不可自拔,甚至忘记了现实里的一切,包括那令人惊艳宛若天仙的美妙人儿。
而现在对暗黑的感觉已达极致的我,自然回答:“当然要去!”
“那可要准时点。老师不喜欢有人迟到。”言讫雪妃便下了线。
我也早早的上床睡了觉,数日来的游戏征程。此时才觉得困倦和疲乏,身体处于一种体力透支的状态,倒下再不想起来。这一觉睡的极沉。
次日醒来已经来了电,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看bbs,暗黑版仍然被我的33搅得版面不宁。许多新帖回绕这个话题展开。
一一看了,许多人强烈要求买我的33,而我坚决不同意。“不打算sell”如此回复了一下,迫不及待的进入暗黑,生怕刚得到的33不翼而飞。
33当然还在,而我的暗黑画面也随之定格了许久,不知其后去干什么。
再去打一个2sor的skin然后把33镶上去吗?bbs上的老鸟们一致如此提议,可我对用skin杀牛不感兴趣,而且也对2sor的skin不感兴趣,自己有一个无形skin,不过给佣兵用又不需要镶33.
可据说33用在别的地方又几乎都是浪费。无奈,如此一来,对于暗黑世界极其重要的33在我手里不过是一个完美的摆设罢了。
因为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杀牛此刻对我再无吸引力。所以当有人提议我kc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现在唯一还有点兴趣的,是找尼拉塞克喝茶聊天,研究一下他死多少次才会掉落一个小sc的问题。
结果我的答案是大约每半小时能出一个,而按暗黑战网上的价格,一个普通的尼拉塞克价值1sc,如果一天到晚kill尼拉塞克的话,一天大概能打到20sc的价值,对暗黑世界的生产力来说,看来效率并不低。
研究得出这个结论,是中午11点半,而这个时候,我已是饥肠辘辘,打算破例去三食堂用午膳。
时令已寒,不知那里的牛肉凉面现在还供应不?若能再加上两个油饼,则不仅能吃得饱,也能吃得好。
当然的,一路走来以及在三食内,肆无忌惮的搜罗女孩子们悦目的姿容和迷人的腰肢,这一路,餐的不光是食品,还有秀色。
天气乍寒还暖,女生们尚无须穿上臃肿的冬装,那翩然的衣裙、细挑的腰身、飘舞的秀发,处处都是风景。
正午时分,三食正是人满,几乎所有的饭桌上都坐满了人,打了饭菜还想在此消费完毕的话,恐怕需要费点耐心。
不出意外,我所期望吃的两样东西如今只剩下一样。只得委曲求全打了米饭和一个不知什么名称的条状菜肴。
令我郁闷的是,本系的几个女生全都对我视若不见,远远的连个招呼都舍不得打一个。
还好很快找到了一个空位,只是意外的是那个桌子上的几个人都分外的眼熟,令我迟疑了一下要不要坐上去:是婵娟和她的姐妹们。
我的勇气或者说我的死皮赖脸强制我坐在了婵娟旁边。
她的姐妹们神色很有趣,不过对我并不掩饰恶感。
“怎么样?最近好吗?”婵娟由惊讶忧思转为笑颜相向不过瞬间,旋即笑问道。
“老样子。”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口吃的说:“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和d,朵朵吃饭!”
呆了片刻,回到:“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吧,回头再给你答复。”
几个人已经吃完盘中餐,一起离去。
令我愈加郁闷的是,婵娟自始至终就再没叫半声“哥哥。”
曾经那么令我幸福到眩晕快乐如梦幻的称呼,看来我是真的彻底失去了这个唯一的小妹。
“我叫你哥哥,朵朵叫你老公,她叫你官人,呵,真有你的……”婵娟上次的话言犹在耳,我是自作自受。
说实话,盘中那像面条又不是面条的所谓菜白长了个诱人的模样,却实在味道不佳,我强忍着就着几口汤,吞下了四两米饭。
惦记着下午的法语课,我没在宿舍逗留,拿了本自己钟爱的《婉约词》,向主楼进发。
经过主楼下卖英语书籍和四六级参考资料及试卷的铺子时,忽然意识到下一次的四级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顿觉不寒而栗。
那个使我沉沦至今的因素,现在如一股新的寒流扫向已在冰窖的我。不敢想明天,因为明知没有未来,上次的考试,之前那么的慎重其事,考试时感觉很轻松,结果是一个该死的59.而现在无所顾忌的混日子,许久不碰英语半点,毫无疑问是定死无疑。
如此一来,走上主楼五楼那间小教室后的我,坐在上次所“幸过”的暖意融融的教室角落,却落得个心境如冰,苦笑不得,对着手里后主李煜的“春花秋月何时了”,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