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的一次民族大灭绝是明朝末年,满清入关.那时候中国有三股势力,一股是李自成,是他带兵灭的明朝.他自己当了北京城的皇帝.另一股是四川的叫张献忠,这个人跟李自成一样,也是个土匪头子.他一看李自成做了皇帝,没自己什么事了,非常不高兴,就想,好李自成,你想做皇帝对吧,做皇帝得有老百姓做臣民吧,既然我张献忠已经做不成皇帝了,我也让你这个皇帝不是那么好当.我让你没有百姓做谁的皇帝去?于是这个张献忠就带着他的土匪兵开始杀人游戏.他们主要祸害的是四川那一带,那时候的老百姓非常可怜,对张献忠无论是交公粮还是不交公粮,都会被杀.张献忠当时立过一个著名的碑,替自己这么杀人辩解,说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杀!杀!杀!他是真的大开杀戒,清朝人写的历史上记得很清楚,说张献忠屠蜀,把整个四川杀的是十室九空,有些县的人几乎被杀绝.现在四川人又超过一亿了,其实现在的四川人大都是广州湖南人的后代.清朝时康熙年间曾经专门实行过一个叫湖广填四川的政策,就是强迫着广东湖南人向四川移民,因为那里的人几乎都被杀绝了.当然这只是一面之词,也许不是张献忠干的,是清兵干的也不一定.因为清朝后来灭了张献忠,也许是清朝杀的四川人,家伙给张献忠也不一定.历史掌握在谁手里,就成了任谁打扮得小姑娘.从来就是如此,不能太当真.”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跟计划生育有什么关系?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会有这些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只有一个原因,人太多,地太少,饭不够吃.古时候的老百姓可不像六零年时期的老百姓那么能忍耐,活活饿死.古时候没有饭吃人就会造反.造反就会打仗,杀人,吃人,于是就有大屠杀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过去的两千年里,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大屠杀不少于五次.也就是说,我们的祖先们至少有五次被杀的还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人口.现在我们有多少人?13亿.历史上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人?不到2亿.为什么当时不倒2亿就乱了?很艰难,那时候可没有化肥农药,那时候的粮食可没有现在高产.那么是不是现在我们能收获的粮食多了,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答案是否定的.大家可以设想一下,我们的化肥农药哪里来的?地底下,是地球历史上几十亿年沉淀才积累出来的.这些资源不是永远都用不完的,将来这些东西没有了怎么办?化肥没有了,粮食产量下来了,我们这些人口靠什么来养活?你们会说,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考虑有些太早了。其实不早。即使不考虑资源的问题,我们谁能保证我们这个时代不会出现大的自然灾害?如果再出现一次元末那样的气候,淹三年旱三年。别说粮食六年绝收,就是一年绝收,我们还能保持不乱吗?不可能。如果有出现了这样的局面怎么办?我告诉你们,如果再出现这样的局面,现在的13亿人能活下来两亿就不错了。”
“怎么避免这样的局面?计划生育吗?没错,必须计划生育,不然就等着大屠杀吧.要么计划生育,要么大屠杀,让谁也不会不知道怎么选.我们回过头来看我最初举的那个例子。两个种田的人,聪明的乡下人和愚蠢的城里人。事实上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一个比喻。假如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播种的机会,其实我们都只有一亩地,我们一生也只有一次播种的机会,你是选择播种一千斤种子让它们自己把自己呛死,还是只播种几十斤得个好收成?你们是聪明人,你们当然会说做那个聪明的人。可实际上你们却在做那个愚蠢的城里人所做的事。为什么?因为你们生育后代其实就是跟播种种子是一回事。你们想当然的认为生得越多越好,实际上等于不负责任的让这些孩子来到世上互相残杀或接受屠杀。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只生育一个两个然后好好的教育他们养活他们让他们能活的轻松一些,活得像个人样呢?人不是牲口,不是野兽,不应该把自己的命运像畜牲和野兽一样交给互相杀戮的丛林法则。”
“什么叫丛林法则?简单的说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你们可能都看过动物世界,狮子吃绵羊。老虎吃猪,这就是丛林法则。有人看着这些会说残忍,其实那些绵羊。那些猪们如果没有狮子老虎来吃你知道会怎么样?没错,它们会繁殖的到处都是,会吃光所有的草,直到没有什么可吃的,那时候就只能大家一起活活饿死。其实我们历史上的那些乱世就跟这丛林的事一样。普通老百姓就是绵羊,生育的太多,吃光了粮食,其中的一部分起来造反成了土匪,就等于变成了狮子,狮子吃绵羊,跟土匪杀老百姓吃老百姓是一回事。我们是人,不应该把我们的命运变得跟畜牲和野兽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实行计划生育。”
我就这么一古脑儿讲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几乎没有停顿过,令我感到欣慰的事,下面的听众们也一样的很投入.其他人不说,就是起先还有些不屑和藐视神情的小魏现在也变得满脸庄重和尊敬.当我最后说‘好,今天我就说到这里,今天主要是从被动的角度来讲为什么要计划生育,将来有机会我打算再从主动的角度,从一个人人生的意义的角度上来讲一下.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好谢谢”后,那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到带头鼓起掌来.
他站起来跟正在走下讲台的我握手,说:”讲得太好了.”然后他坐下来做总结发言:‘真不愧是高材生,这大学生讲得太好了.不仅形象生动便于理解,而且知识渊博旁征博引,他举的很多例子,连我都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谈问题的角度,可以说是非常新的.大家一定要好好想想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是有道理,就是没什么用.”不料底下一个年轻小伙子嘀咕道.
“怎么没用?”领导不快的问:‘他将这么好你还说没什么用?难不成着一个上午都是对牛弹琴不成?你没听懂是不是?”
“不,我听懂了.”那人说,”他说得不就是要使不实行计划生育就会有大乱子吗?问题是就我们这些今天听课的人实行计划生育有什么用?大环境在这儿压着呢,你实行别人不实行,到头来也不一样避免不了大乱子,还不是自己吃亏?别看你们个个说得这么好听,真轮到你们自己头上,哪个不是生得越多越好?我就听说好多干部和有后台的人都是瞒着藏着生了好几个的.”
领导竟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还是徐主任连忙训斥道:“你怎么说话的?别在这儿信口雌黄,你听说的怎么就能当真,还不是你们这些乡下人造的一些谣言。今天你们听了这课,接受了,回头让其他人都听听。大家都接受了,不就行了吗?什么叫你们计划别人不计划吃亏?愚昧!”
年轻人沉默不语了。随着领导宣布今天的培训课结束,他们一个个如释重负般的走了出去。
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领导,徐主任,小魏和我几个人了,领导意味深长的说:‘小柳你真是不简单,这名牌大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你真是一肚子学问.今天你这番演讲,足以看出你读了很多的书,思想的很深很广.我们都觉得受益颇深啊.”
“哪里哪里!过奖了.”对方如此打官腔,我也只好来而不往非礼也,谦虚一番道:‘我这也就是班门弄斧,让大家见笑了.你刚才那一番总结发言才是锦上添花呢.你那寥寥几句话,就标明水平不一般啊.不知你是什么职务?是负责计划生育这块的领导吗?”
因为不知道这领导是什么来头,我实在忍不住便这么开门见山的问起来。
就听一旁的徐主任搭话说:“这是咱们新调来的于书记,你还不知道呢啊?”
“原来是书记啊,失敬了。得罪了!”我只能如此说,深觉自己刚才问话有些唐突。
“没什么。”书记摆手道:“依我说,你要是真的打算在基层发展,毕业后不如就来我们这儿干吧。以你这水平,我敢担保会发展得很快。”
“他就是下来实习的。”小魏在一旁提醒道。
“是吗?那好得很,实习完了不就转正了吗?”书记喜道。
我连忙解释:“不是那么回事。我这实习只是一门课。到时候只需要领导给我在评价单上写上评语。签上名盖上章就行了。”
“像他这样的名牌大学的,不大可能下得来基层吧。他们在中央和省一级的公务员考试中都能轻而易举的通过。”徐主任在一旁替我把话说了。这也是我之前跟他闲聊时说起的我们系上一届毕业生们考公务员的情况。
“这样啊。”书记有些失望。“那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最好的评语。不过下到基层的事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中央和省级虽然好,未必就有基层升得快。现在的中央大领导哪一个不是从基层上去的?”
“嗯,我会考虑的。”我只能口不由心的应承着。
实际上我所想的是:“叫我当官,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后来又经过半个月的微机员生涯,我的实习课完成了。评分单上果然尽是领导赞扬的话,我的实习成绩最终获得了90分,这也的确成为了我大学里为数不多的几门上了90分的课程之一。
第三章 苍桑罗网 无力回天
很多时候。我在想:也许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傀儡。事实上存在着无所多个支配者,暗藏在幕后,我们被毫无保留的观测着,甚至被决定着一切的行为。虽然我们可以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自己的内心的需求,但实际上这些需求是幕后的那些支配者们让我们认为我们是我们自己行为的主人。我们都是被奴役者。都是木偶。
也许这些支配者所在的世界,就是在我们这个宇宙外面的世界。我们所处的这个宇宙,不过就是这些支配者们所创造的一个程序环境。支配者们非常无聊,永无消逝的生命使他们不得不找些乐子,于是便创立了我们这个世界,并制定了各种各样的规则。比如让恶人大杀四方还称王称霸,让好人早早丧命一无所有。他们正是从我们这些无稽的荒诞的处境中获得快感。我们死了,他们所控制的角色就可以再换一个,重新来过。
这种想法并不高级,已经有好几部著名的电影已经非常高超的再现了人类的这种困惑。
我之所以要人云亦云,是因为这种感觉时时包裹着我。使我身处其中,深感尴尬。疏离,不自由和被奴役。
闲睹笼中美娇鸟,忽悟人生何其像?
四野恢恢似乎疏,天网忽忽不可强。
人物风雨皆框架,情谊绵长如绳缰。
哀叹一世不可逃,丑态演尽见阎王。
这是我还在上高中时。胡诌的一首长诗的部分节选。那时的我,还是非常的自卑的,总觉得自己生活中这个独角戏的表演太过可悲可气。因为无法逃脱被侮辱和被损害的角色,仿佛自己倒是个自己生命的旁观者,发现自己这个角色糟糕透顶,深恨导演是否太过心理变态,干嘛如此这般的折磨我这个主角?难道全是为了看尽我丑态演完一命呜呼,那导演就快乐了吗?
当然,这个导演,如果有的话,一定就是幕后那个卑鄙的支配者。他控制着我,设定了我周围的一切,让我去按他的意愿去行事。
也许平时的我们更喜欢叫这样的一个支配者或主宰者为神仙,皇帝,救世主什么的。时而久之,这就成了一个情结。西方人管这么个情结叫上帝,东方人叫玉帝,印度人曾经叫佛祖.我们每个弱小可怜者都殷切的虔诚的相信他们终究会来主持公道,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中的某些佼佼者,若想做些什么大事比如起兵造反推翻当权者时,也往往希望能借助这些神仙们的力量,渴望他们给指示,给自己打气,以张显自己的正统性.比如宋江的九天玄女,洪秀全的天父,等等.作为曾经的壮志凌云者,不由分说我也有这样的一个情结,因为觉得自己代表着正义的力量,要做成什么大事业就得有神仙的指点.而这神仙最好还是一个雌性,比如长得象白淑贞,月中嫦娥,或雪衣羽裙翩若惊鸿的观音大士之类.
这情结在少年时我的另一些”诗词”有所表现,比如这篇:
昨日见阎罗,他言来日苦多,不如就此归去,落个逍遥无拖。
痴梦白月宫,真否寂寞嫦娥,如若清泪滴满,也可共同参佛。
还有这篇: 又忆去岁风华,云成碧天白纱。踌躇志满怀,追慕阆苑仙葩。白蛇、白蛇,梦醒时分虚化。(注:白蛇(sha),白娘子。)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情结潜滋暗长,逐渐加强.
可惜无论我如何在漆黑的星夜仰望星空,翘首期盼,这神仙一直就没有出现.这不能不标志着我那美丽梦幻的破灭.这反过来会使我自卑,因为意识到原来自己并非什么要担当大任的大人物,神仙并不屑于来指点我.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情结和偏见一样,一旦形成,便会盲目。若被打破,会感到十分不自在。因为这情结和偏见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自我的一部分,打破这玩意儿,就像跟自我过不去似的。有的人,*上被割去一块肉可能都不算什么,但精神上若被抽去了一点,几乎等于要了他的命。
太多的时候,我会困惑,到底什么是我,我又是什么。是我的长相,我的身体是我,这毫无疑问。可我这长相和身体并非永恒存在的,许多年前没有我存在,许多年后也不会再有我存在。而且,组成我的身体的这些原子分子们,不久前曾经是别的东西的一部分,不久后又会成为另一些东西的一部分。那么我到底是什么呢?是一种思绪?是一种灵魂?是一种存在形式?只有最后这一点什么都没有说的废话是可以确定正确的。那么我这种存在形式,到底有什么可稀奇性?是值得骄傲的,还是卑贱的?是受欢迎的,还是受讨厌的?这个标准谁来定,如何来定。我是否应该坚持现在的自我,已经存在的这个我?还是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某些标准?如果是后者,那么改变自己迎合了以后我还存在不存在?比如说炼字。我本来有自己的一种字迹,它可能不是那么好看,不太美观,有些侉,还有些稚气,甚至有些女气。是否我就要为此去练另一种看上去更美观更钢筋有力更好看的字呢?如果我去那么做了,毫无疑问之前的那个我的字迹便消失了,我变成了后面的这种字迹。但是后面的这个字迹还是我自己吗?当然不是,这字迹虽然好看,虽然优秀,但是它是颜真卿,或者是宋徽宗。我消逝了,变成了一个死了几千上百年的老僵尸。哲人们说,最可怕的奴役是思想的奴役。如果一个恶魔,可以让你消失了自我,成为它纯粹的工具和木偶,还让你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很可悲?因为你的一生,都成了这恶魔的一部分,你在为它作陪葬。没错,这恶魔也许借着你的身体可以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可你愿意吗?毫无疑问很多人会愿意,因为他们就是被恶魔附体的奴隶和木偶。自我中心有什么错?难道一门心思自愿为奴才是可取的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