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眧浅浅一笑,温柔的伸手将她因小跑过来被吹乱了头发拢了上去,宠溺之意,让身为系统的丁丁,都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当事人一点都没察觉,还是无知无觉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撇开头,道,“今日可出了什么事?”
安格闻言,呆萌的晃了晃头,想起了刚才那个处处针对她的玉少主,撅了噘嘴,沮丧的道,“是遇到了些事儿。”她默了默,又道,“不过也没多大,我娘已经给我解决了。”
反正她是要走的,注定交浅之人,也不值得她为他们这样费神。安格如此想,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迟晚眧垂眸,他早就知道了玉和风等人今日会过来,也知道他们会起冲突,但这次没有他插手,不会有太大的事,林素荇必定能帮她解决。他只是,心里空落落的疼,突然想来看着她,才觉得安心一些。
上一世,玉和风来青横山也是这个时候。不过,那时发生的事可就不是这样一语可以带过得了,这件事,是导致安格人生突变的重大转折。
因为他从中作梗,不仅让玉和风厌恶她,还让她与玉和风大打了一架,他暗中操控她的剑,使得玉和风受了重伤,险些要了命,因此得罪了逍遥谷,逍遥谷主亲自上门讨说法,江行舟大怒,让林素荇带安格去天罚峰领鞭二十道给逍遥谷赔罪。
天罚峰的鞭子一鞭入骨,寻常的人十道就能要了命,安格虽然有灵力护身,但也是凶险。林素荇为了安格,义无反顾的替她受了这二十道鞭子。
她的灵力足以支撑那二十道鞭罚,但他早已在鞭子上动了手脚,原本是想安格领受,让他们深受痛失爱女之苦,但没想到林素荇自己领下了罚,虽然保住了命,但是修为尽失,一夜白头。
她当时已经如此,还一心想着安格,想带着她回到辞安峰避世不出,但安格放不下李云峥,硬是留在了玉容峰,林素荇无奈,自然也留了下来。
后来,李云峥带着玉容峰的弟子下山游猎,安格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与李云峥独处的机会,也跟着去了,他趁机将他们困在一个阵法中,想借机让安朗出玉容峰。但安朗没来,等到了灵力尽失的林素荇,她为了救安格出来,以血为引,破了阵。弟子们都救了出来,但是林素荇命数也到了头。
他那时看着她们生离死别,安格的心如死灰让他心软了,也心疼了。在那时他才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但入氏之仇以深入骨血,可他又不想就此放弃安格,便回了门内领罚,打算领罚完后,将安格带回门内安置好,再报大仇。
可他一走,才真真的出了大事。
林素荇死后,安朗的狼子野心再也没有掩藏,他以成亲为饵,让安格进了空明之地以虚化她身上的封印。他则趁机闭关炼化月满珠里的禁术,在安格出来的一瞬间,让她身上的入氏封印与月满珠相合,在青横山大开杀戒。整个青横山对她都厌恶至极,尤其是诉风,得知她是入氏之女,不顾性命与她弑杀,最后死在月满珠之下。
“你果真就是应该被这个世界厌弃的人。只可惜了师娘的命。若是师娘知道,她用死护着的人,是个入氏的杀人恶魔,只怕要死不瞑目吧!”
这是诉风死前说的话,也是压倒安格最后的一根稻草。她在那一瞬间,用仅存的意识自刎在了花廊边上的悬崖边上。
那也是他赶到山上最后看到的画面。
想到这里,迟晚眧的心口像是一把利剑插了进去,满心的痛楚。他死命的咬着牙,嘴里都是血液的腥味,也依旧缓解不了心口的疼痛,渐渐的,他的理智在这段回忆里彻底的不见了,眼睛又有了点点的赤金色的。
“师兄,你怎么啦?突然脸色这么难看?”
他的脸白的像是一个死去已久的人一样,要不是全身在颤抖,安格还以为他昏死过去了,她被吓的六神无主,伸手扶着他的腰。
“是不是旧疾发作了呀?”
她记得,上一次他好像也这样发作过,难道他的伤真的还没有好全?
迟晚眧失控的抱着她,“是我不好,你别恨我。”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就好了,如果早一点知道,他一定护着她,护着她爱的那些人。
“师兄,你。。。你怎么啦呀?”他抱的很近,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可他还有发力的迹象,安格狠了狠心,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下去,隔着厚厚的衣衫,安格怎么也咬不到,她在他的怀抱缝隙里,踮起脚,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上去,嘴里有了一丝腥味,这一瞬间,她又开始了那熟悉的恍惚,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少女和白衣少年。
她晃了晃脑袋,将那画面驱逐出去,迟晚眧恰好也慢慢的回神,双手无措的将她放开,“我。。。对不起!”
他失控了,还害得她又险些放出了心魔,他真是该死!迟晚眧皱着眉,“怎么了?是不是有感觉不舒服了?”
安格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她都习惯了,反倒是迟晚眧样子十分的严重,“师兄,你怎么啦?”
她本就是不会安慰人的性子,只能一遍遍的问他怎么了。
迟晚眧呼出一口气,见她不在意也没都说,刚才他那样越矩,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小心翼翼的看她的面色,见她没有生气刺痛的心才好过一点。他怕极了她像从前一样厌恶他,恨他。
“我没事,就是有些失神了。”
安格跺了跺脚,她刚才可真的是被吓死了,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旧伤复发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呀!”她这点修为放在迟晚眧身上真的是不够瞧的。
他的面色还是不大好,安格怕他又像刚才一样失控,扶着他赶紧进了屋。到了屋里后,她翻出以往他拿给她的药丸,“这些那个能吃呀?”此时,她有些恼自己平日不大用功,对这些药草都没陌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