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道封印月满一直都是很茫然的,晕晕乎乎的得知自己的身份,又懵懵懂懂的走到现在,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又是辛酸又是好笑,她走到他们布置的阵法中,像个娃娃一样的坐在里面。入晚朝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缱绻温暖。
她现在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她总不能这么贪心,要求什么都要好的都是她的吧,她想,我已经有了最温暖的的家人,容纳一些失去,也是人之常情。
三日的时间一闪而过,她披着头发,坐在镜子前,看着当初入星落说的入氏长相,有些恍然,果然诚不欺我,这张脸,她自己看着都能十分自恋的爱上。
解开封印后,她在茶舍休憩一日,第二天的凌晨便和入晚朝在蒙蒙的朝阳中一路往西,去入氏如今的地盘。
她望着已经翻出红霞的天空,身上的红妆在这霞光里发着刺眼的光亮,她微微回头看着后面望不到头的脚印,道,“哥哥,我们去哪里啊?”
他们如今已经到了满是戈壁的沙漠地带,这里应该就是诉禾口中的西廊之地,此地就如他所说,寸草不生,风沙肆行。一眼望去,全是荒芜的戈壁,偶尔在金色的沙堆里会有一株绿色的植物冒出头,但这无害的植物,往往都蕴含着剧毒,或者它的边上有剧毒的生物与他们相辅相成。
月满踩在细软的沙子里,望着满目的金黄,他们现在这西廊之地,难道如今的入氏竟然成了诉禾口中魔教?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们在空明之地抢东西那地痞一样的风格,还真的像是魔教中的人。
入晚朝低头看着她依旧微卷的头发,温声道,“满满没听过吗?”
月满疑惑的抬起头,“哈?”
“咱们回镜中花!”
月满闻言瞬间眼睛大亮,镜中花!居然是神秘的镜中花!
她只想着,魔教在西廊之地,却忘了镜中花也是,这可是九州最有钱的仙门世家啊,怪不得金库里那么多钱,果然上天还是很爱她的,给了她美貌,还给了她财富,她果然不能要求太多!
而且,这个地方是诉禾最向往的地方,她仿佛已经预知到了他们将来重逢的样子。
她笑得像只抓到了金丝雀的猫儿,入晚朝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眼瞧着都快天黑了,在这荒漠里,夜晚总比白天更加的可怕,月满第一次来,可不能让她又不好的印象。
他伸手将她往怀里拢了几分,荒漠戈壁,四季的风从没有停止过,在阳光已经往下的暮色里,风越来越冷冽,如同刺人的利刃,割的人生疼。
月满似乎无觉察的看着荒漠戈壁,时不时地询问一些在入晚朝看来十分幼稚的问题,他都十分耐心的回答她,就在她乐不思蜀期间,远处突然有一块绿洲出现,绿树浅滩之中,红色长生花造型的镜中花仙府,在这风沙肆意的荒漠里,突如其来的屹立在其中。
入晚朝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门口。大门镂空,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长生花在门扉上栩栩如生的绽放。她轻轻的伸手推开门,门往后打开,发出了厚重的吱呀声,里面正对着镜中花的大堂,里面红色不知名的鲜花怒放,空无一人,她就站在那里,一瞬间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我回家了!”
“你回家了!”丁丁缓声道,“你真正的家!”
林素荇从安格进入空明之地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安格不会再回来了。这段时间,她时常去花廊走走,有的时候就坐在安格喜欢窝的榻上,想着安格还在的时候,她还软乎乎的喊她娘,想着想着,就会想到她第一次抱她的时候。那么陌生的一张脸,竟然她心软又心疼了十几年。
她伸手擦掉脸颊上的泪,将安格丢在一旁的衣衫捡起来,这里的东西她这段时间已经在收拾了,明日就让人全部搬回辞安峰。放眼往这房里一看,竟然像是没有人住一般。
“师父,掌门请您去聚首峰,玉容峰有个弟子在空明之地出事了!”临东匆匆跑过来,面色很是凝重,想来空明之地的事已经被暴露了。
林素荇听到这个消息,尽管有所准备,还是心下忍不住跳了跳,她脸色惨白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道,“谁?出事的人叫什么名字?”
“名唤诉言,被入氏当年那个遗留的孩子杀了。更糟糕的是,结界被破,许多弟子都被凶兽打伤,掌门已经召集了数十位长老去修补结界了。”
林素荇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松了一口气,在听到结界被破,险些站不稳,她知道安朗做好了一切不让安格再回来了的准备,但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来。
临东看她这样,以为是安格身份暴露让她难受,上前扶着她,“师父,您。。。放宽些心,我方才听他们说,小师妹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安全的吧!”
不见了,在这个时候来说,就是好事,至少没有出事!
林素荇闭上眼,“诉言是怎么回事?”
“云桥说,是师妹杀的!”临东想到云桥叙述的话,不由得冷笑,从前的安格骄纵跋扈,尚且不敢见血,如今的安格娇俏懵懂,怎么可能会是心狠手辣之人,这对父女,果然是卑鄙无耻。
“走,去看看,他们要怎么说!”
林素荇拿起长剑,满目冷肃,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幻觉。临东跟在她的身后,面色也是冰冷,从他们收到林素荇准备离开玉容的消息,就知道,玉容峰,定是做了什么无耻的勾当,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牵扯的这样深,但不管如何,他们也会与林素荇站在同一战线。
“师妹,你总算是来了。”
“我听临东说了,不过空明之地本就是上古战场,弟子偶有险事,也是寻常,只是结界之事,倒是让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