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之前她也拿过他们的,但是后来嫌脏,又还了回来,意识到这点,入氏的少年们都有了不爱擦剑的奇怪癖好,而且回来之前,还要放在沙堆里埋一会,生怕被月满盯上了拿去干了别的事。
但入臻不一样,他最爱干净,擦剑一天要擦上好几回,不被看上就有鬼了。
入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三年过去了,月满那乖巧的模样是一去不复返,成了现在这个人见人躲的小恶魔,她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西廊这个魔鬼窟闹得鸡飞狗跳,魔教的那些人一听到她的名字都退避三舍。如今,镜中花方圆百里,连只妖兽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被她看到烤了当肉干。
他们同辈分的这一群众人,入晚朝是最大的,那些长老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就不用说他们了,从来都是乖巧如儿子一样的体贴的。
而同龄的入臻和入煋,也已不再是当初的稚嫩少年,不知不觉中成了剑眉星目的成年男子。入煋就更不用说,年少的时候也向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以前还带着他们玩闹的入臻也褪去了稚气,不如年少是那样胡闹,日渐沉稳,遇事也能迅速的做出决策。
但是,这两个人都败在了月满的手上,只要是月满在,不管如何沉稳的入臻还是温文尔雅的入煋,总是被她折腾的毫无兄长的形象,落荒而逃。
他们也能在这个时候好好的看唱戏,怀念一下年少时候的光景。
“臻哥哥,你没事吧?”
毓贞从里面走出来,满脸的笑意,她其实一早也拿着剑过来,只是还没到里面,便听到入臻凄惨的哀嚎,本要上前,便看见月满进来,想起入怀和入煋的警告,只好躲在暗处。她听到全部的事情,对月满的骄纵本就不屑,而让她更加不舒服的是,那些少年不仅不生气,还十分的纵容的对着她嬉笑。她本就嫉恨月满,现在看到这一幕,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毓贞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望着月满的背影佯装不在意,像是玩笑一般的笑道,“少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天真活泼,也不知道这些旁支的弟子不能像她一样玩闹呢!”
边上的弟子一听却炸了毛,入臻本来还顾忌姑娘家面子薄接过了她的手帕,现在一点都不客气了,直接将她的手帕丢在地上,一脸的冷色。
入诀早就暴走了,要不是一旁入央拉着他,说不定就冲到她面前了,但人被拉住了,嘴巴也不甘示弱,“什么叫做和以前一样,你怎么说话的?以前是你自己做了蠢事,赖到小少主头上,现在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想赖?!”
入蔺也是不甘示弱,手中的剑一收,道,“就是,小少主天真活泼怎么啦?你别以为我们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劝你少盘弄是非,我们入氏的人听不得别人诋毁我们少主,就算她再怎么闹腾,也是咱们宠出来,各位长老也都允许了的。”
“就是就是,我们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嘴?再说了,你管好自己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入央也是嫌弃的撇了撇嘴,从前他觉得这个姑娘心思深了些,也谈不上讨厌。又因为都是族人,不好让自己的父母因为小辈生了嫌隙,所以面上还过去的。谁知道这个姑娘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随着入姓,年纪渐长,心思都长歪了,居然对少主起了歹心。他便也懒得顾念长大的情谊,越发的不喜欢她了。现在拉着入诀,不过是看在入煋的份上,免得打起来他难做。
入煋今日来得晚,走到门口就听到入诀大喊大叫,他听得不全,但也依稀听到了“挑拨是非”的字眼,知道里面肯定是发生了龃龉,拿着剑急匆匆的进来,就看到他们围着毓贞,面色各个都不好,见到他进来,还有一瞬间的沉寂。
他冷下脸,看着一旁委屈巴巴的毓贞,道,“你怎么在这啦?不是让你在院里待着吗,你跑这里过来做什么?”
“哥哥,我就只是想过来跟你们一起练剑!没别的意思,哥哥你们误会我了!”
毓贞眼泪汪汪,十分的无辜,白莲花的典范也不过如此,可惜入氏的人都是直男,纷纷犯了一个白眼,“练剑就练剑,那你扯少主身上去做什么?”
入煋本以为她不过是与一直看不惯他的入诀起了冲突,没想到居然又是和月满有关,面色当即冷了下来,一点都没有兄长的温色,“毓贞,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惹少主不高兴,你听不懂吗?怎么以前的苦头还没吃够,还想在尝试一遍?”
“哥哥,我只是。。。”
毓贞抿着唇,旁人说她也就罢了,怎么她的亲哥哥也这样对她。本来还装的十分委屈的脸,现在变得有些扭曲,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的落下来。
入臻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看的心烦,挥了挥手,“哎呀,行了,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我练功去了,阿煋,好好管教你妹妹!”
与她一道走的还有几个怒气腾腾的少年,走之前都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乌糟糟的,不知道长老带她回来做什么?”
听到他们这样责骂她,入煋一点波澜都没有,始终冷冷的看着她,“毓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少主远一点,不然主君不会放过你!”而不仅入晚朝,还有整个入氏,都不会放过她。
“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对我这样?”
毓贞红着眼睛控诉,这个哥哥以往不见得多么疼爱她,虽然疏离,但也谈不上陌生,但从月满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入煋冷冷的道,“你若是安分守己,我也懒得与你说这些。”
说完,他警告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院里,都气呼呼的走了。毓贞扭着手帕满脸的恨意看着他们离去的地方。她恨死月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