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是来杀我的?”
安朗眼中闪过一丝惧怕,然后又强自镇定道,“杀了我,你们就不怕背后主使的人发现你们的存在吗?”
他肆意的笑了起来,有些鱼死网破的意味。
月满拖着剑勾了勾唇,眼神变换了一瞬间,然后看了眼始终背着手的入晚朝,道,“看来,你也没那么笨吗?居然也察觉到了自己被人利用了!”
安朗闻言,瞳孔震动。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前段时间,他发现他藏月满珠的地方被人动过了,惊怒至于,他也不得不再冒险查看月满珠是否有异象,结果一探查才发现月满珠早已不知去向,不仅如此,那个地方还有入氏阵法的痕迹。
他因此情绪大动,差点爆体而亡,但在紧急时刻,体内内灵不知为何重新聚集,虽有受损,但保住了一条命。
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月满珠的力量让他重聚元灵,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同,那日他内灵重聚,分明就不是月满珠的力量,他左思右想也得不出其他的原因,后来意外发现,给他重聚内灵的不是月满珠,而是当年入星落教授给他的入氏秘术聚灵术。
当初,他为了接近入氏,用计谋救下入星落,好打入入氏内部获得月满珠。现在想来,他其实才是中计的那一个。那人必定是知道他有狼子野心,才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他一步一步的拿到月满珠,又利用他会用入氏的聚灵术,在仙门百家与入氏大战期间获得他的鲜血与自己定下契约,最后以他为媒介,获取月满珠里面力量助长修为。
“入氏的法力,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入晚照放下手,走到月满的边上,“当初你在修镜图救下了入星落,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你?”
安朗呵呵一笑,“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反正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有能耐我如何?”
“如果我告诉你,我能救你呢?”月满从怀里拿出入怀给她的血,摇了摇,“三年了,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安桥的身份吗?”
安朗不敢置信的瞪着一旁的安桥,满目惊惧,他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你都能用狸猫换太子,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她将手里的血丢给他,“是不是,你大可试试!”
安朗捡起血,面上还是充满了抗拒,但是内心,已经渐渐的看是松动了。
“我知道你不想死,毕竟,你的仇不是还没报吗?”
安朗瘫坐在地上,是,他还有仇没有报!
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成为一个刚正不阿的侠士,但有的人,天生就没有这样的命数。他年少的时候也曾经立志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即使家境贫穷,却也不敢松懈,刻苦读书。他的父母为了他,呕心沥血,最后两个人花了所有的积蓄,就是想让他拜入仙门,成为一个修士。可是他们花了所有的积蓄,将他送到了风雪楼。
他也曾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努力成为父母的骄傲,但是很遗憾,他的梦想还没有一点苗头出现,父母却活活累死。
而他,上了山,不被师父喜爱,日日都被师父责骂,被师兄羞辱,甚至父母去世,他们也用刚入门弟子不允许下山的理由搪塞他,最后,他求了自己的大师兄,把自己所有的钱财给了他,求他帮他把自己爹娘安葬起来。他勉强同意了,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拿满了酒和糕饼,邀请所有的弟子小聚,当然也除了他,他们喝了一整夜的酒,第二日传他打扫,然后又是百般的羞辱,他多次朝大师兄提及父母的事,他都避而不谈,反而斥责他不应该想不要紧的事,抓紧修行才是正道。
那时,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只当师兄帮了他,独自一个人忍受着双亲离世和现世的折磨。
可是,一个月后,等他下山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爹娘的尸体就在那件破旧的茅草屋里腐烂,边上都是老鼠,在啃食他们的尸体,尸体腐烂的味道让这条街人人避之。
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看到他,也避之如蛇蝎,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大师兄,的确来了这里一趟,可他命令所有的人不许进入这里,不许与他来往,他在爹娘的尸体旁想了许久,也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他。
那一刻,他恨不得他死。
最后他弃了风雪楼,再也没有回去过,转而拜师青横山。
可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金钱的人,其实去了哪里,都是垃圾,青横的人看待他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想往上爬,他要把所有人的都踩在脚底下。
十八年前,风雪楼楼主去世,他的那位大师兄楼满修,成了新任的风雪楼的楼主,以他那时的能力,不足以与他抗衡,所以他想爬得更高,才动用了得到月瞒珠的念头。
但这其实也是一条不归路,但他别无选择。总要赌一把,但到了现在,他的确是输了。
月满对他的身世知道的并不详尽,只知道他与风雪楼的楼主宿怨极深,那种恨意,比对她的还要浓重。
“我可以帮你压制你体内的反噬之苦,不过,相应的你也要有东西来回馈!”
“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找到谁才是害我入氏的真凶!”
安朗闻言,闭上眼睛,然后癫狂的笑起来,“这个人,你们的确猜不到,因为这个人就是你们入氏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入庭舟!”
月满在一瞬间陷入寂静,然后恍惚的看着入晚朝,却看见他一脸的平静,像是早就知道到了一样,还有边上的几个少年,他们也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果然是他!”
“你知道啊?”月满惊讶,他居然没有告诉过他。
入晚朝嗯了一声,“其实我们也是怀疑而已!”
“我们?长老们都是知道了?”
入晚朝点了点头,“入恒这次回来,其实是他找到了姑姑留下的信物,虽然只是一个玉佩,但基本可以确定,二叔不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