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些奇怪,她皱了皱鼻子,道,“我怎么拉?”
“没什么。”入晚朝摸了摸她的头,一脸的温润。
迟非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苟活于世不过是想再见见自己的家人,十八年前,他入庭舟丧心病狂的来这里告诉她,迟家灭门,入氏覆灭,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机会了,她在那段时间,也想一死了之,可是,隐隐总觉得不甘心,就算他们都死了,她也要出去,亲手杀了入庭舟,为他们报仇。
“我们还以为是姑姑在这里呢!”
月满说不清有什么情绪,有些失望,又觉得庆幸。这个老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迟非花苍老的手颤抖的抚摸她细嫩的小脸,满脸的伤感,“星落总说,你父亲性子过于严肃,不管对谁都极少有笑容。所以她从小就很依赖入庭舟,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对妹妹已经是很宽容的,那时我就在想,若是等他以后成了亲,有了女儿,又会如何?”
可惜啊,女儿有了,父亲却没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若是当她没有组织入夜白,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若是当初我狠一点,也许你现在也不必如此躲躲藏藏了!”
她的声音嘶哑入破锣,钻进月慢的耳朵里,刺的她耳膜生疼,可是她的心口更难过,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
在她难受的时候,眼睛有了一朵火红的花隐隐闪现,迟非花看到了,眉目里满是惊诧,她盯着月满看了看,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的苍白,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倒,像是受到了刺激,无法站住脚。
入晚朝伸手扶住她,道,“入氏之人拼劲全力护住的东西,等的人,已经做到!所以你不必觉得遗憾,也不必内疚!”
月满听着他们模糊不清的话,有些恍惚,她正要问问,外出的少年们慢腾腾的回来了。见到这里还多了一个人,几个人快速的冲上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老妪,有些震惊。
“这?这是三小姐?”
月满白了他们一眼,“不是啦,这是我祖母,也是上上任主母!”
少年们闻言,哄得全部跪了下来,尤其是刚刚嘴巴很快的入诀,差点就自己赏自己一巴掌赔罪了。
迟非花笑了笑,“罢了,起来吧!”
看到自己家的人孩子已经长大了,她是愉悦的,她看了眼入诀,“我认得你的眼睛,和你父亲很像!”
入诀闻言,有一瞬间控制不知自己的,快速的上前,道,“我也挺父亲提起过您,他说,他曾是您的贴身近卫!”
迟非花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走的时候没有带上他,否则,现在也不会有你了!”
她离开的时候只带了迟家的人,入氏的人一个没要,幸好当时他做了这样的决定,否则,现在这些少年,也不知道有几个会存在。
入诀含着泪光点了点头,尽管在二十多年后,他还是走了,但那是,他已经将家主交代的事完成了,入氏也扎根在了西廊,他死的时候也是瞑目的。
看到迟非花,当年的往事就不由自主的从记忆的深处流落出来。以往,月满只在月瞒珠留存的记忆力看到了一些过往,或者后来从长老的口中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事,这是第一次,从自己有血亲的祖母口中听到关于自己家里的事,也是她离自己的父亲最近的一次。
她一边听,一边笑,笑完了又开始流眼泪,折腾了大半夜,恍恍惚惚的谁过去,这次她做了一个梦。是哪个很熟悉的红衣少女的梦。
这次,这个少女没有木然的瞪着她,而是在一个红色的大殿里制作一盏特别的等,那盏灯没有蜡烛,自己却有了火光。
在她的周围也有很多这样的灯,散发出灯火的颜色不一,她往前走了两步,细细的看这些灯火,发现上面还有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但是没有一个她认识的,她转过头,看着那个少女,她手上的灯也有名字,正想看清楚,少女恰好把那盏灯转了一圈,挡住了上面的字。
大概是灯已经扎好了,少女露出舒心的笑容,然后松了手,那盏灯就飞了起来,渐渐的远去。
少女开心的循着灯往前跑,她很好奇,她在做什么,也跟着跑了上去。她们经过一条长长的大桥,大桥边上结满了长生花。就在大桥的尽头,是黑梭梭的悬崖,里面雾气潺潺,看不见底,但是十分的可怕。少女在边上停留,对那沟壑露出了十分向往的表情。
月满见状,觉得她像是要做傻事,她不顾这是一场梦,伸手想要抓住她,但是手却穿过了她的身子,她只能大喊,试图让她离远一点。
“喂,那边是悬崖,你要干什么啊?”
少女咯咯的笑起来,“不知道从这里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她伸出手,从她的掌心里结出了一朵妖冶的花朵,然后她蹲在地上,将这株花细心的种在地上。
然后又看了一眼悬崖,往后退了一步,回到了那座大桥上。
月满松了一口气,然后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那个红色的大殿上,面前的依旧是哪个红色衣服的少女,只是,她现在已经刚才的娇俏,而是像以往一眼,木然而空洞。
月满在这里熟悉的眼神里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看着她。就在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的时候,少女的眼神看到了她这边,顿时,她全身发僵,不敢在乱动。
少女一步步的走进,月满却怎么也行不过来,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少女却从她从她的身体里传了过去,然后木然的往前走。
月满咽了一口口水,她想趁机向来,离这个可怕的女人远一点,但是脚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去。
“怎么会这样?”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无法让自己发出声音,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