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犹豫片刻,忽地笑了起来,却是异常的阴冷,“老二你说得没错,不过……只要他活着就行了,不是吗?”
扔下这句话,李闯唤了刀疤脸,大步往外走去,游二迟疑片刻,亦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来到偏厅,赵怀正等在那里,看到他们进来,当即起身道:“汉王此来,可是已经有了定夺?”
“自是有了。”李闯阴恻恻地笑着,不等赵怀反应过来,他抬起脚狠狠踹了过去,怒骂道:“好你个狗东西,居然弄个假圣旨来骗老子!”
赵怀躲闪不及,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
一旁的小宦官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紧张地道:“殿下,您怎么样了?”
隔了好一会儿,赵怀才缓过来,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宦官更要说话,余光瞥见李闯又是一脚踢过来,赶紧挡在赵怀前面,用身子硬生生受了李闯一脚。
“辛……你疯了,快闪开!”赵怀大惊,想要将那小宦官拉到身后,奈何后者并不肯从命,始终死死护在赵怀身前。
“哟,倒是挺忠心。”李闯挑一挑粗犷的眉毛,冷笑道:“你主子还有用,暂时杀不得,倒是可以先杀你来祭一祭我三弟的这把血饮刀!”
赵怀骇然失色,急声道:“你若敢伤他分毫,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你?哈哈哈!”李闯放肆地大笑着,好一会儿敛了笑意,露出不屑的笑容,“连自身都难保,还敢来威胁本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间,他已是拔出了刀疤脸手里的刀,锃亮的刀身闪烁着森森寒光,被麿得锋利无比的刀锋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暗红的血迹。
赵怀挣扎着起身,死死将那小宦官护在身后,咬牙道:“想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听到这话,李闯不由得一阵诧异,对下人好的主子,他不是没见过,但好到连性命都不要的,还是头一回见。
“咦?”
正当李闯诧异之时,旁边的游二突然轻咦一声,随即上前一把扯掉小宦官头上的帽子,随着帽子落地,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垂落在身上。
“果然是女儿身!”施二冷笑,他总觉得赵怀对这小宦官在意的有些过份了,便留心看了几眼,发现后者耳垂上有洞,猜测着应该是女子乔装,果然如此。
这名装扮成小宦官的女子,正是辛夷。
李闯轻吸一口气凉气,痴痴盯着辛夷。
辛夷先前一直刻意低着头躲避,又是宦官打扮,所以李闯并未注意,连个正眼也没给过,直至这会儿才算看清她的模样,尽管依旧是一身宦官服饰,但秀丽精致的五官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这些天,李闯在大同府也见了不少美人儿,这会儿床上还躺着一个呢,但与眼前的女子一比,都成了庸脂俗粉,难以入眼。
他走到辛夷身前,没有握刀的那只手强行抬起她的下巴,赞许道:“啧啧,好俊秀的小娘子!”
“不许你碰她!”赵怀跌跌撞撞地推开李闯,再次护在辛夷身前,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这可由不得你!”李闯一把抓向赵怀,等后者反应过来时,已是被扯到了一旁,至于本该在他身后的辛夷,也被李闯抓在了手里。
“放开她!”赵怀想要冲过去,却被刀疤脸一把抓住,动弹不得,只能双目通红地嘶吼着。
李闯看也不看他,俯身在辛夷身上陶醉地嗅了一口,赞道:“果然,美人儿都是香的,好闻!真是好闻!”
“你……你想做什么?”辛夷吓得脸色苍白。
“自然是与小娘子快活快活,若是小娘子服侍的本王高兴了,便封你为我的王妃!”说罢,李闯将刀抛向刀疤脸,随即一把揽住辛夷的细腰,强迫她贴着自己的身体,甚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淫笑道:“走,我陪小娘子快活去!”
游二等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李闯喜色,他若是见到这般标致的小娘子不心动,那才叫奇怪呢。
突然的,正抱着美人儿往外走的李闯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停下了笑声,连带着脚步也停了下来。
刀疤脸疑惑地道:“大哥,怎么了?”
李闯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胸口,那里……正抵着一把精巧的手铳。
辛夷抬起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笑,“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慢一些,否则我手一抖,可能就走火了!”
李闯何曾被人这样威胁过,气得不行,“臭娘们儿,你敢算计老子?你以为凭这一把破铜烂铁就能离开大同府吗?”
“一把手铳当然不行,但若是加上汉王这个人质,大抵是可以的。”赵怀面无表情的说着,虽然依旧被刀疤脸抓着,但他此刻的脸上已是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与惊恐。
“该死!你们都该死!”李闯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撕了眼前这一男一女,但也只能想想,毕竟现在他的还在别人手里。
他憋着气,缓缓放下辛夷,这个过程中,辛夷手里那把手铳的枪口一直牢牢对着李闯心口的位置,让后者找不到机会发难。
“立刻放了我大哥,否则我便杀了这个细皮嫩肉的皇子殿下!”刀疤脸语气森寒的说着,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就是人质吗,哼,他手上也有。
赵怀痛得眼前一阵发黑,他几乎能听到肩骨开裂的声音,但始终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辛夷眼底闪过一丝焦灼,很快被她掩饰了下去,冷笑道:“我不放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放了他,就必死无疑;你觉得我会这么蠢吗?”
游二沉声道:“只要你放了大哥,我让你们二人离开就是了。”
“二哥……”刀疤脸一惊,想要反驳,却被游二狠狠瞪了回来,“给我闭嘴!”
被他当众训斥,刀疤脸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不再言语。
游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辛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