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等人亦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即纵身追赶,但还是晚了一步,周影借着铁链之势,几息之间便来到了被折腾的神智不清的江行过身边,就在他一手搭在后者肩膀上时,一道人影迅速来到近前,正是之前与他角力的兔四,他和周影一样,借着鞭子的拉扯,速度极快。
“呯!”两道手掌重重击在一起,劲气四散。
趁着这个时候,兔四想要夺江行过,却突然闷哼一声,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摔落,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腥红的血。
兔四心有所感,低头看去,刚才与周影对碰了一掌的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针孔,针孔附近一片漆黑,而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增大。
他连忙运指如飞,封闭了自己周身的几处经脉,以免毒扩散,与此同时,他从怀里摸出一颗解毒药塞入嘴里,嚼也不嚼也吞入腹中。
随着丹药入腹,手臂上的黑色不再扩散,且还有缓慢回缩的趋势,但这个过程很快,他想要再参加战斗,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一边调息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战况。
那厢,周影在一掌逼退兔四后,趁着众人还没围上来,一把将江行过提在手中,“谁敢来,我就先杀了他!”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五指如爪扣在江行过的脖子上,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视,只要他们敢过来,就立刻收紧手指,捏断喉骨。
众人面色阴沉如铁,其中又以洪氏最甚,看着儿子被一次次折磨,心痛如绞,恨不得替他受苦。
此时,半空中传来衣袂翻动的声音,一个黑衣人飞掠而来,落在院子里,他双手抱拳,朝周影微微躬身,声音沙哑地道:“属下来迟,请首领治罪。”
“罢了。”看到自己这方来了人,周影心中一定,复又皱起眉头,“怎么就你一个人?”
“属下正好在附近办事,看到首领传召,立刻就过来了,其他人应该还在路上,只是……”黑衣人瞅了周影一眼,小声道:“那支穿云箭飞得不高,恐怕看到的人不多。”
“本座知道。”周影应了一声,道:“你身上可带着穿云箭?”
“自然。”黑衣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立刻放出去,我看他们谁还敢阻拦。”周影扫了众人一眼,手指无声收紧,江行过被掐得直翻白眼。
“是。”黑衣人干脆利落地答应一声,探手入怀,但他拿出来的,并非周影意想中的穿云箭,而是飞镖。
等周影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及避开心脏要害。
“噗!”飞镖射中周影抓着江行过的那只手的肩膀,倏然遇袭,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一旁的洪氏早有准备,在他松手一瞬间,飞身上前,一把扯过江行过。
“你是什么人?”
周影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双目通红地盯着黑衣人,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属下是假冒的,他就白活这么多年,白当这么些年的暗营首领了。
“呵呵,看看你老子是谁!”随着这话,黑衣人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长耳阔鼻的脸。
“是你?”周影惊呼出声,他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胡一卦身边的常喜,洪氏居然连他也给拉过来了?
该死!
周影面色阴沉如铁,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是彻彻底底处于下风,想要从洪氏手里把人抢回来,或者杀了他们母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念头飞转间,又有两道黑衣人影飞掠而来,装扮与常喜一模一样。
他们旋身停在院墙上,看了一眼底下的形势,当即道:“首领,我们来助你!”
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周影的方向扑来。
有了常喜这个前车之鉴,周影如何还会轻易相信,又怕他们使暗器,当即劲风一扬,将二人打在地上,隔着面巾吐出一口血来。
“首领你……”二人捂着胸口,既痛又惊,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来助阵的,怎么首领抬手就打,下手又重又狠。
见二人直至落地,也没见暗器洒落,周影有些心虚的别开脸,看这样子,自己应该是打错了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打落那二人的时候,周影心中已是有了决定,沉声道:“这群人偷袭我,立刻杀了他们!”
“是!”
暗营规矩一向森严,而且这群杀人自幼被带进暗营后,就一直被洗脑,所以虽然刚刚挨了一掌,有伤在身,听到周影下令,还是毫不犹豫地执刀起身,朝着洪氏等人袭去。
至于周影,则趁着这个机会,纵身后撤,振臂朝着远处飞掠而去,竟是要逃。
“我去追!”扔下这句话,蛇六娘纵身追去。
两人一起一落,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至于那两名黑衣人,在那么多高手的围击之下,仅仅只是拖延了片刻,便被击成重伤,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这两人倒也果决,眼见要被生擒,当即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当场毒发身亡。
江行过在两方争夺的时候,受了不轻的伤,所以几人也没在这里耽搁,当即带着他乘上马车,往茶行的方向奔去。
其中又以洪氏最为心急,要不是担心惊到百姓,再加上江行过身子虚弱,她恨不能带上江行过,一路施展轻功。
好在两边离得不算太远,马车很快就从侧门进入了后院。
但令人奇怪的是,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辆马车又驶了出来,但这一次不是去周影的府邸,而是——齐王府。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辆马车才施施然离开齐王府。
至于马车里坐的是谁,去见齐王做什么,没人知道。
翌日,赵惟像平日一向入宫给梁帝请安。
他去的早,到的时候,梁帝刚刚打坐完,正在用早膳,见他过来,便招呼着一起吃。
面对寡淡的早膳,赵惟不仅没有表现的嫌弃,还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知道他这样,未必不是在有意讨好自己,但梁帝还是颇为满意,连带着神色也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