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跟随着鲁墨一路向北而行,不过陈卓却很纳闷,堂堂的一名万统,为什么手下连一兵一卒都没有?而且还被人苦海阁的人给抓了起来?
鲁墨也是一脸的无奈。
在丁家坡战场,鲁墨所有的攻城器械以及大型攻击器械全部无法使用,在最后司马淼的总攻之下所有器械近乎一半被毁,剩下的一半也落入了司马淼的手中。
最后托克木将军溃败,黑骑户藐视军纪脱离战场,导致右翼被武林人士偷袭。
然后鲁墨便和青歌与云布一同掩护托克木撤离蜀中。
可是楼兰欧阳傲天一直不停求援,所以在到达竹海之后,托克木便将青歌派回了楼兰,但是却并没有给青歌一兵一卒。
所有青歌的部队,还有云布的部队,以及鲁墨的部队全部用于保护托克木将军撤离。
可是偏偏就这么不巧。
在到达竹海之后,部队遭遇了苦海阁的偷袭。
苦海阁借助竹海的隐蔽地形一直不停偷袭托克木的军队。
于是托克木就让鲁墨带上一部分人阻截苦海阁。
可是鲁墨的部队并不擅长在竹林里作战,并且还多次受到苦海阁弟子的埋伏,所以鲁墨的弟子并没有坚持两天就全军覆没了。
而鲁墨也被姜会抓了起来。
不过在和鲁墨一路向北的路上,陈卓感觉其实元兵也并没有自己之前所感觉的那样野蛮无理。
就鲁墨来说,他一生钟爱倒腾一些小发明,然后就被托克木看中,让其研究攻城器械。不过鲁墨却并不喜欢杀戮,只是身为一名军人,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而已。
而据鲁墨所说,青歌的父亲曾是托克木的结拜兄弟,所以青歌也一直跟随着托克木征战沙场。
不过后来二人对起兵蜀中之事各有看法,所以二人的关系在那个时候也开始变得恶劣。
而青歌身为托克木的近卫万统,自然也只能服从军令,前往蜀中与中原武林为敌。
而沿途之上,陈卓却四处都能看见被奴役以及衣不遮体的中原人。
这再次让陈卓感觉到元兵的蛮横霸道。
不过身为中原人的陈卓一路上可没有元兵敢来骚扰,甚至一路上还好吃好喝,而且还有不少人阿谀奉承。
这简直是让陈卓不敢相信。
身为中原人,陈卓从来都只有被元兵欺负的份,哪有机会听元兵拍马屁。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身为万统的鲁墨。
因为鲁墨的万统身份,没有人敢对陈卓怎么样。
可是好日子总归是有到头的一天。
陈卓要去的地方,是大都以外的天下庄。而鲁墨则是要直接回到大都。
所以二人就在大都分道扬镳。
可是离开鲁墨不久的陈卓,没过多久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只见周围的人全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和之前与鲁墨在一起之时完全相反,是一种并不友善的眼光。
而就在这时,几名元兵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走到了陈卓的身前。
“你是那个地方的奴役?”
陈卓一脸茫然。
“什么奴役?我不是奴役。”
几名元兵一听陈卓不是奴役,立刻喊到。
“把他抓起来!”
陈卓知道这里是大元的地界,所以并没有反抗,就被元兵给抓了起来。
“各位兵爷,我也是刚到贵宝地,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抓我吗?”
“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你是中原人,在这里,只要是中原人就必须得做奴役,不然就只能把你关起来。”
陈卓一脸无奈,他哪儿知道这里的中原人竟然还需要做奴役,于是赶紧说道。
“对不起兵爷,我是跟着鲁墨统帅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么个规定啊。”
陈卓这样说,以为报出鲁墨的名字这些人就会放了自己。
可那知,这些人一听陈卓说起鲁墨反而却更为愤怒。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中原人,竟然敢直呼鲁大师的名讳,带走先打上一顿,再送到桥头做奴役。”
陈卓大惊。
没想到报鲁墨的名字竟然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这莫非真得动用武力了吗?
正当陈卓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各位军爷,你们要是抓到有新的奴役记得给我们鑫远镖局来个信,这次运镖又死了两个苦力,现在已经没人卸货了。”
几名元兵立刻走上前去。
“哎哟我说李老板,现在还上哪儿去找新的奴役啊,窑冶这么个小地方,本来就少有中原人前来,上个月好不容易从天下庒抓来两个逃跑的奴役,结果都让你给要了去。”
这个元兵一说,这名李老板反而一脸的生气。
“什么?逃跑的奴役?那两个明明就是两个生了重病被人抛弃的奴役吧,我花这么多钱,你就给我两个要死的病人。你是觉得我们天下鑫远镖局好欺负吗?”
“哎呀李老板别生气嘛,我们会想办法的,一旦找到好的奴役立刻就给你送过去好嘛?”
李老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这名元兵。
“真的吗?”
“真的真的,李老板放心就好。”
“那哪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老板指了指陈卓。
而这名元兵显然是不想将陈卓交给李老板,连忙说道。
“李老板,这个人已经有人要了,连定金都已经付了。”
“定金吗?他出了多少,我给你双倍。”
“哎呀,李老板,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这个人早就已经被人订了,如果不给他,上面会怪罪我们坏了规矩的。”
这李老板一听坏了规矩,立刻就不高兴了。
“坏了规矩?你们把快要病死的奴役再拿出来卖,这就算是有规矩了?不过也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我去找你们的千户要人去,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正常点的奴役。”
说完,李老板转身就要走。
这名元兵似乎是特别担心李老板真的会去找他们的千户,于是赶紧阻止。
“李老板留步,不就是个奴役嘛,你要你拿去就是了。”
说完便在陈卓的手上拷上了一副铁链,然后交给了李老板。李老板也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了这名元兵。
而在陈卓被交到李老板手上时,陈卓似乎看见了李老板偷偷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陈卓知道这名老板是镖局的老板,在认识了富奥镖局的人之后,自然也知道在这些镖局里,总比被元兵带走的要强。
跟着这名老板,陈卓来到了一条全是镖局的街。
而每一个镖局的门前都竖立着一张旗子,旗子之上写着这个镖局的名字,以及镖局所要去的地方。
看上去这些镖局似乎每一个镖局都只往返一个地方。
陈卓跟随着这名老板一直走到街的最末端才停止。
而陈卓在这儿赫然看见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天下庒窑冶鑫远镖局。
几个大字的旁边还写着一排小字。
大都至窑冶至天下庒天天往返。
而这名老板一将陈卓带回镖局就让陈卓穿上了鑫远镖局的服饰。
这时其他几个镖局的老板见到陈卓,立刻就对着李老板说道。
“哎呀!真是恭喜李老板,贺喜李老板,怎么就让你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苦役。”
李老板也是乐开了花。
“那几个大兵头还不想给我,我故意吓了他们一吓,就把人给我了,要知道现在要找这么个年轻的苦役可是真不容易啊。”
几个镖局的老板也是连续点头。
“对啊,这些大兵头现在基本都不分给我们苦役了,真是死一个就少一个,有时候还不得不到其他镖局去借人手,真是麻烦得要死。”
然后这名老板看了看陈卓。
“我说李老板娘,要不把你这个苦役卖给我吧,你说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陈卓虽然并没有在意这些老板的话语,但是却还是有些震惊。
没想到自己在蜀中已经那么值钱了,到了这儿,居然还那么值钱,而且这么元兵还这么容易就把自己交给了她。
真是不知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还是一件难过的事。
而李老板是立刻摇了摇头。
“张老板真会开玩笑,这么好的苦役卖给你了我用什么?要是你以后却人手,我倒是可以租给你。”
这时候,镖局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出来。
“哎呀老板娘运气不错嘛,这小伙只要训练个三两个月,一个起码得顶好几个,你可千万别把他给亏待了。”
而这时陈卓留意到,走出来的人之中,有两三个人也是和自己穿的服饰相同。
陈卓知道,以后自己在镖局里的地位,肯定是和他们一样了。
不过这几个人看上去也是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像是被人给奴役了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叫了叫其中一个人。
“陈安民你出来一下。”
然后里面的其中一个看上去很瘦,也不是特别高的人走了出来。
“老板娘有什么事吗?”
“这个小伙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他,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拿你是问。”
陈卓有些搞不懂。
不就是镖局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于是陈卓便被这个叫做陈安民的人给带进了镖局。
陈安民给陈卓说明了一下镖局的情况。
这个镖局是专门从天下庒运送武器到窑冶,再从窑冶将武器运往大都的镖局。回来的时候,镖局会将大都的粮食还有生活物资之类的东西运送回来。以此来赚取押运费用。
而陈卓到了镖局过后就不能再称自己为奴役了,得称自己为苦力。这样走出去才不会被元兵抓起来,再卖给其他人。
在镖局之中,每个人的分工是不同的。
镖头是主要押运这批镖的人,然后还有一批镖师负责保护这批镖。接着就是陈卓这样的苦力,主要负责将镖装上马车,和卸下马车。
然后镖局在往返的地方会专门设有收镖和发镖的商铺,每个商铺都有一个人负责收镖和发镖。
在窑冶这个地方发镖的人是老板娘的二舅,所以大家也跟着叫他二舅。
这个人年龄比较大,好赌,所以家里有些缺钱,才会到鑫远镖局来发镖,以此来赚取一些生活费。
后来陈卓在陈安民的口中得知,押镖的镖头是老板娘花大价钱请来的,只要别人看见他,都会闻风丧胆,根本不敢来劫镖。
这个人曾是一名元兵的千户,也是一名唐门的弟子。不过后来从前线退下来了,就成了这里的一名镖头。
大家都叫这个人为莫镖头。
然后是这里一共有三名镖师,分别是李老板的侄女婿李镖师,还有李镖师的两名师弟。
这三个人也都曾当过兵,而且都是十夫长的级别,所以在武功之上,还是少有对手。
而陈卓才来到鑫远镖局,所以老板娘为了让陈卓适应镖局的生活,只是让陈卓装卸窑冶这个地方的镖。
所以陈卓觉得,这个老板娘也不算是特别坏。
不过今日的镖陈卓是卸不了了,因为镖都已经卸完了,只有等待明天早上的镖了。
就这样,陈卓刚一到大都,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名镖局的苦力。
第二日,天还没亮。
陈卓一路长途跋涉,难得休息一天,于是就睡得很沉。
可是还没睡醒,陈卓就被陈安民给叫了起来。
陈卓有些不解。
“这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陈安民一边穿衣,一边给陈卓说道。
“还是早些起床把镖给装了吧,镖头们天一亮,就要把镖运到大都了,要是天亮之前装不完,肯定会挨骂的。”
可是陈卓还是有些想睡。
“晚就晚点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别这样说,这从窑冶到大都少说也得一天的路程,而且还不能耽搁,要是天亮装不完,他们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大都,然后就得摸黑往大都走,到时候回来了,所有的气都会撒到我们头上的。”
陈卓叹了口气。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是陈卓又不能说出自己之前的往事,所以没办法,只能乖乖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