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的确是他最先发现不对,但具体情况是军工坊的军匠辨别出的,铁矿也是储夔自己审问出来的。
储夔无奈一笑,也不反驳,道:“就以这三点来看,你说,是不是你的原因。”
储夔不说,沈方时还没发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见储夔一直望着自己,像是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只能好笑地回答道:“是是是,是我的原因。”
眼神一转,沈方时又笑吟吟地说:“质明方才说了三点,今天我这儿却还有其四。”
这回轮到储夔意外了,“是什么?”
忽然,他注意到经年手边的一个长木匣子,心中一动,指了指那个木匣,“难道是它?”
“勉强算是。”
说着,沈方时把木匣推到储夔身前,“打开看看?”
储夔小心翼翼打开木匣,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呼吸一窒。
这是一把刀。
单从外观上看,就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储夔拿起刀,很沉,却很适合他的臂力。储夔慢慢把刀拔出,寒光刺眼,仿佛在不停地流动,透露出刀锋的凉意。
储夔一看便知,这是一把好刀。手腕一抖,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
“你可以和其他刀剑一起试试。”沈方时建议道。
“嗯。”说着,储夔拿出了一把剑。
这把剑好像是好像是储夔的佩剑,说道:“可以用其它刀剑试刀,这把刀很是坚硬锋利,你这柄佩剑也是难得的好剑,就这么损坏了可惜。”
“也好。”
这柄剑还是他出征前父皇赠与他的,虽然他习惯用刀,并不常用它,只把它好好“供”着,但这柄剑如果损坏了,虽然他不在意,也难免会落人把柄。
但是要用自己常用的佩刀,他也是舍不得的。
于是储夔带着沈方时来到了练武场,这里有很多兵器,尽可供储夔试刀。
练武场现在无人,储夔准备让亲卫帮忙拿着刀剑。
见此,沈方时道:“不如我来吧。”
储夔摇摇头,“冲劲很大的,容易受伤。”
他的臂力连肖彦谨都不怎么扛得住,更何况是经年。
沈方时扬了扬眉,“小瞧我,这把刀可是我亲手抡锤锻造出来的。”
储夔见他坚持,也不再劝,只是暗暗决定收敛一点力气。
“来吧。”沈方时握起一把刀对着储夔。
储夔左腿瞬间绷直,力道稍减借势横砍而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沈方时手里的刀已经被拦腰斩断。
这一刀令人惊艳,在沈方时内心为储夔的刀法称赞时,储夔也为这把刀的锋利称奇。
一一试过之后,储夔再也忍不住。
“这把刀是经年你亲自锻造的?怎会如此坚不可摧。”
他方才已经收了力,却不想轻而易举就把经年手里的刀斩断,要知道,这把刀也是刚铸造好的宝刀。
“嗯,用了一种新的炼铁方式,这种方法冶炼出来的铁,我把它叫做钢。”
“钢?”
储夔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重点,“不知这种钢可否大批量冶炼?”
到时候峪成关的将士要是都能用上这种用钢造出来的武器,储夔不敢想,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盛况。
“可以,不过给士兵们的刀,我准备换一个样式,那种刀威力只比你这把刀稍逊一筹,却更适合普通士兵,成本也低一点……”
简单介绍了一番长柄刀的优劣后,沈方时问道:“这样如何?”
“很好。”
储夔认真的看向沈方时,低声道:“我替峪成关的将士们谢谢你,经年。”
“这是我应该做的。”
正如系统所说,边关将士们为国家出生入死,在别的方面他帮不上忙,武器粮草这些东西方面他却有些用处,至少能让将士们好过一点,少受一点伤,即使不为了任务,他也愿意这么做。
沈方时转而说:“给这把刀取个名字吧。”
储夔看着刀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这把刀流光四溢,气势如虹,不如就叫流景吧。”1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空中已经挂上了一弯银钩。
“今日无事,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方时见储夔神秘的样子,抬眼问道:“去哪?”
储夔没直接说,而是压低嗓音道:“跟我来。”
沈方时跟着储夔来到马厩,沈方时知道他的马就拴在这儿,还要骑马,那看来要去的地方有点远。
待看到一匹神清骨峻的黑马,沈方时上前摸了摸它的鬃毛笑着说:“踏风行,又见面了。”
踏风行低头打了个响鼻,动了动尾巴,像是在跟沈方时打招呼。
储夔在一旁轻笑一声,“它性子烈,一般不让别人骑,没想到它还挺喜欢你。”
踏风行脾气大,它的马背别人根本上不了,当初为了降服它,他也废了不少力气,如今看它这么喜欢经年,他也有些吃惊,当然就算踏风行愿意让别人骑乘,他也不会同意。
当然,经年是一个例外。
沈方时难得有些得意,又轻轻抚了抚踏风行油亮的毛发。
储夔把马牵出了马厩,“你先上马吧。”
沈方时没拒绝,脚一蹬,上了马背。
储夔扯了扯缰绳,把马慢慢牵出了军营。
经过营房大门的时候,站岗的哨兵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上次储夔也是这么送沈方时回去的。
出了军营,储夔才利落地翻身上马,把沈方时牢牢拢在身前。
峪成关最高的地方在延雁山脉以南的一处山峰,不过那里常年积雪,储夔要带沈方时去的地方自然不是那里,而是那座山峰旁边的一个较为平坦的小山岭。
登上山顶,储夔在一旁弄了一个小篝火,踏风行在一旁低头吃草。
沈方时坐在储夔用衣服铺着的草地上,静静眺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