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子,今日待带五妹妹和季表妹前来参加叶三小姐的宴会,可季表妹中途身体不适,小女差遣丫鬟送表妹回府。小女一直和五妹妹与叶三小姐、云大小姐、杜二小姐、张大小姐、云二小姐等人在三楼包间,尚不清楚发生何事,等了解了情况,一定还季表妹公道。”
听到刘大小姐的话,云泠婳八卦的抬头往上看看,八卦的想这是上京四美都齐了,会不会再遇上上京四杰?早前遇上四杰之一的秦大公子,也没仔细看长什么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看俊男靓女养眼不是。
不能怪云泠婳这般八卦,实在是戏台太高,戏台上的都是上京城排得上名号的权贵,首次出门就能看上这样的大戏,怎能不激动。
“小女多谢沈大公子救季表妹性命,待回府后,一定会让家父奉上厚礼,亲自到平西候府道谢。”
刘大小姐业务能力杠杠滴,一个字溜,两个字很溜,三个字非常溜。能混这上京城的人,即便内里在乌漆嘛黑,外表还是礼仪到位的,毕竟这是一个家族的颜面。
一般嫡长女都是家里用心培养,将来都是高嫁做长媳、宗妇的。一般人家很少会将嫡长女送进宫,除了做中宫皇后,进宫做妾,是福是祸还未得知。
进宫最好的结局就是老死冷宫,最终还能立块碑,最惨的就是红颜枯骨,连立碑埋骨都找不到地方。还不如嫁入家境更好的人家,结了一门亲,也就是找了一方助力,在这个群居社会,家族的力量很重要,大家族都是通过联姻巩固势力。
一般的嫡次女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庶女就更次了,从小生活待遇不如嫡女,所受教育不如嫡女,庶女一般都是为家族巩固权势,用来笼络寒门或者送到富贵人家做妾,或是为嫡女铺路。
从小受卫国公府精心教养的刘家大小姐,处理这种小事绝对不在话下。
沈大公子一脸纨绔样,一脸不好惹,说道:“谢到不必,还这位季小姐公道便可。”说罢,转头看向弱不禁风的季兰舟,又是一脸的担心与忧心。
“兰舟表妹,是怎么回事?你身体不适,我让点翠和香扇送你回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从二楼摔下来?你放心,这翠云楼东家云大小姐在呢,你只要实话实说,害你的凶手一定跑不了,放心哈,表姐一定会为你作主。”
刘大小姐一边搀扶着季兰舟,一边安慰道,好一副姐妹情深。
但是云泠婳阴暗的想,“翠云楼的东家云大小姐在呢”,这话可不可以理解是威胁?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在老娘的地盘,什么话掂量掂量之后再说。”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抖如筛糠,隐忍的眼泪终于簌簌的落下来,季兰舟没有思考太多,仿佛是被刘大小姐的话吓到了,重重的跪在刘大小姐面前,泪落得更凶了。
美人泣泪图,每一帧动作都恰到好处,每一瞬间都堪称完美,惹人怜爱,在场之人可能很少有人不懂恻隐之心的。
“小姐,这季小姐太可怜了。”含露不忍。
“再看看。”云泠婳回道。刘诗蘅刚出口威胁,季兰舟这小白花也不是善茬,这一哭一跪,可把刘诗蘅架在火上了,端看刘大小姐怎么下来吧。
“表妹,你这是吓到了吗?快起来,跟表姐说,表姐一定替你作主。这京兆尹张家大小姐在呢,即便欺负你的门第再高也不怕,咱们上京兆报官。”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把季兰舟摔下楼的事往外推,言语中也不乏暗示季兰舟,在这翠云楼找个替死鬼,本姑娘能替你摆平。
“表姐……兰舟并没有不适,兰舟只是想拿回父亲遗留给兰舟的及笄礼,那是……”白衣女子欲言又止,欲泣不泣,再次垂眸,已经泪流满面。
季兰舟这话信息量太大了,父亲遗物,这刘府拿着季知州的遗物去干嘛?这季家小姐为何上这翠云楼讨要季父遗物?
这卫国公府好歹也是大族,虽说当年季知州辞官经商,赚的盆满钵满,刘家三姑奶奶归宁时是带着全副身家回的娘家,但刘家是上京城顶级权贵,家门显赫,拔根腿毛都比寻常百姓的胳膊粗,不至于贪墨季家家财,这季小姐来翠云楼讨要先父遗物,学问就大了。
刘诗蘅没料到季兰舟来这么一招,即便开口也是一句一句说,不会开口就爆出重点,正中把心、一针见血。
眼见形式不利,先前拉扯季兰舟的丫鬟点翠立即打断季兰舟的话,“表小姐,刚刚奴婢陪表小姐回府,走到楼梯口就被这鲁莽的书生撞到了,奴婢伸手拉表小姐,但这书生撞得太凶,力道太大,奴婢没能拉住表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奴婢看这书生的衣衫像是嵩阳书院的书生,这书生不老实,刚刚奴婢看见嵩阳书院的严夫子也在翠云楼,奴婢恳求小姐,让严夫子出来评评理,还表小姐一个公道。”
好一个聪明的丫鬟,好一招祸水东引,好一招杀人不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