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听完这一番言论,僵在当场,这国公府说的什么和什么,一个丫鬟并着一个名声坏掉的大小姐,逼着隔房侄女给大伯母披麻戴孝?杜氏又不是没有子女,即便没有子女,这样的一般都是隔房男丁来做吧。
即便隔房男丁替大伯母披麻戴孝,也是先和族里商量再定,哪有一个丫鬟一个小姐跑出来逼着隔房小姐披麻戴孝的?而且这隔房的侄女什么身份,正二品的郡主给三品诰命的隔房大伯母披麻戴孝?况且,杜氏什么情况,抓奸在床,畏罪自尽,这样的人让今上的嫡亲外甥女给这样的人披麻戴孝,这是把圣上的脸放在地下踩。
“大伯父,你也认为婳婳不给大伯母跪下磕头,披麻戴孝就十恶不赦吗?”
“三姐儿,这……如果你能为你大伯母尽这一份孝心,她在九泉之下应该会很高兴的。”英国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叫三姐儿回来,本就是做面子给外人看的,大家看在圣上的面子上,也不会把国公府踩的太狠,怎么会有这一出,没人和自己商量过,只是临了了,不管谁的主意,总归国公府受益不是吗。
三姐儿一直都这般,迷迷糊糊的,只要施施压,让她做什么就是什么,事后圣上虽然气恼,但看在三姐儿的面上也就不计较了,圣上也知道三姐儿脑子有问题,计较不了那么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大伯父也觉得婳婳是应该的吗?”英国公府知情人不可能知道云泠婳已经知道棺椁中的人并非杜氏,继续情绪高涨的卖力表演。让当朝郡主给一个丫鬟披麻戴孝、跪拜上香,一旦爆出来,英国公府绝对会成为上京权贵第一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而云泠婳能就此脱离云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英国公碍于颜面,不知怎么回答。
“这是谁的主意?是大伯父还是大姐姐?或是祖母?还是云家族人?无论谁的主意,要画画披麻戴孝也不是不可以,请云家组长,开祠堂便可。”
英国公一看画风不对,立马开口道,“三姐儿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等小事就不必惊动组长开祠堂了。”英国公一脸怏怏。
“既然大伯父不需要婳婳披麻戴孝的话,婳婳就先走了。”云泠婳若无其事的说。
英国公一口血憋在嗓喉眼,什么叫“大伯父不用婳婳披麻戴孝”?本国公活得好好的,需要谁给本国公披麻戴孝。
云泠婳示意含雾,含雾得到云泠婳的暗示。上前说道:“红朱这丫鬟还是长公主十年前从江州捡回来的,两年前随郡主进了国公府,既然红朱能讨的世子爷的欢心,又能结下大小姐的缘分。郡主替红朱寻到这样的高枝而高兴,回府就会把红朱的身契送来,不会让国公府难做。”
听到这话,周围人看英国国公的颜色都变了,一个没有身契的丫鬟,既能讨得世子爷的欢心,又能结得大小姐的缘,厉害厉害。世子爷睡了堂妹身边的丫鬟,也能这么清新脱俗,而且还是身契不在国公府的丫鬟,更是长公主救下的丫鬟。
英国公气血上涌,这大姐儿已经废了,杜氏也扯进腌臜事,现在又攀扯什么大哥儿。
“既然是三姐儿的丫头,三姐儿就带回去吧,放在国公府,国公府也不好教养。”这是把一切都推到红朱身上了,进一步说是推到云泠婳身上了。英国公府没有红朱的身契,不能对红朱管教,至于红朱做出什么,都与国公府无关,都是主子管教不严。
“既然这样,那红朱……”云泠婳一脸纠结,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红朱自知跟云泠婳回去了,即便云泠婳不对自己怎么样,辛嬷嬷绝对饶不了自己。哪能有什么好自己过,自己生来不凡,一定是要做贵人的,哪能就这样断了自己的青云志路。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跪倒英国公面前,光棍的叫道:“国公爷不能送走奴婢,奴婢怀了世子爷的骨肉,奴婢真怀了世子爷的骨肉。国公爷不能任由国公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国公爷不能见死不救……”
英国公不擅长处理内宅之事,听了这话,愣在当场,这叫什么事。
来吊唁的宾客也是懵的厉害,这不是办丧事吗?这又是怎么开始认大公子骨肉了,这大公子可尚未成亲,这……哎,英国公府啊,天天跟唱大戏似的,真的是内闱不修,家教不善。
云冰妍的眼中则迸发出嗜血的笑意,云凝婉、云润祯一行人则继续跪在棺椁前,继续烧纸,一言不发。
“既然大伯父有家事要处理,婳婳就不多打扰了,国公府不要红朱,那等大伯父处理完再将红朱送回长公主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