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刺杀失败，杨楚璟也是纳闷的。
这些杀手，都是他去找的。
第一次失利了之后，他还准备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刺杀的，奈何，顾少辰直接叫了五千精兵跟随，护送回澜京，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毕竟，他再厉害，也找不来那么多杀手。
按计划，第一次刺杀就应该成功了的，不料，眼看护送的人只有几百，暗中却还有人，而且这些暗中之人的身手比明面上的那几百人更厉害。
之后，他准备第二次刺杀。
结果，刺杀还没开始，顾少辰叫的精兵已经抵达了，此事在盯了一阵子之后，实在是寻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放弃了。
随后，他去向顾少枫请罪。
顾少枫道：“这怪不得你，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老四不是也是派人去刺杀了吗？结果不也失败了？
由此可见，不是刺杀布置的问题，而是顾少辰的命太硬！
“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杨楚璟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顾少枫道，“等他回了澜京，再看看情况吧，他能否后来居上，主要还是看陛下与皇后的态度。”
只要父皇与皇后不出手拉顾少辰一把，那么，他就还有机会！
不管怎样，不到最后，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
“再走一天，就要到澜京了。”
这一路回澜京，他们都是慢悠悠地前行，没有刻意去赶时间。
用顾少辰的话说，就是慢慢享受这最后的“自由自在”。
毕竟，这样的“自由自在”，回了澜京就没了。
有这五千精锐护送，他们也不怕有刺客刺杀。
总之，一路回去，就跟旅游观光差不多。
看着一天天的接近澜京了，苏芷染也觉得在澜京之外其实挺好的，没那么多的约束，回去了，各种束缚便会络绎而至。
其实，她还好，毕竟，她扮的是“陆督主”，自主权还是挺大的。
就是，以后，想要与顾少辰来往，筹谋大计，只能在暗中进行。
这晚，他们在路上宿营。
苏芷染问顾少辰：“殿下，此刻，你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了吗？”
顾少辰一脸淡定：“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要内心足够强大，就没什么是可惧怕的。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
苏芷染道：“明天就要抵达澜京了，随着殿下的归来，澜京的局势很可能会因此有着巨大的变动。”
顾少辰问她：“你觉得，是好的变动，还是不好的变动？”
苏芷染转了转眼睛，道：“我觉得啊，相对来说，对殿下而言，应该是好的。当然，也有很多不好的。毕竟，回去了，殿下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将自己藏于暗处了。何况，二皇子、四皇子现在很可能会将你视为最大的敌人，然后，达成某种默契，一起来对付你。”
顾少辰微微一笑，道：“无所谓他们，哪怕他们一起联手，我也无惧。不过，就他们两个的性情，一些默契是会有，至于合作，不可能存在的。在共同对付我的同时，他们之间，也少不了互掐，就看谁的手法更高明了。”
苏芷染道：“我收到消息，说萧宁妃……已经复出了，殿下怎么看？”
顾少辰道：“表面上看，这是在顺应局势而已。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小姨再有错，也得从冷宫放出来。至于还有没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只有回去了，才能知晓。”
说到萧宁妃，苏芷染跟顾少辰提了自己曾去冷宫探望过萧宁妃的事。
然后说了自己的困惑：“萧宁妃的疯癫，真的是装的？”
顾少辰道：“当年，确实是装的……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冷宫待着，如今是什么状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冷宫那种地方，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再加上当年自己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有差点被小姨“摔死”的惊险，这些年，他是不被允许去探望小姨的。
故而，他从未见过小姨。
对于小姨，他一直都深感抱歉。
但，他得从大局出发，为这些年谋划的一切去考虑。
所以，有些私事，只能按在那里不去碰它，以免行差踏错。
对于这个事，苏芷染不会轻易地发表评论。
毕竟，顾少辰在出生之后，这一切都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他只是在规划好的框架里去行动，有点命中注定的意思。
“殿下，假如，你没有背后的这个身世，这一世，你会怎么选择？”苏芷染好奇地问。
顾少辰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在我有记忆开始，暗地里就一直有人在各种指导我，栽培我，并告诉了我我的身世。然后，我就在这样的熏陶下开始跟着安排好的一切去执行。”
“如今，回头去看，只能赞叹父亲他们将这一切安排得太过奇妙。”
“因为小姨的那番折腾，被打入了冷宫，再加上其他妃子暗中的使坏，我从小就得不到皇室的重视，跟个被遗弃的皇子一样。”
“但，也因为这样，那些暗中的人，才有了更多与我接触的机会，给了我很多的指导，有学识上的，也有武艺上的，还有其他的方方方面面，都有涉猎。”
“为了不被注意到，我打小就装着不怎么聪明，甚至还整起了纨绔子弟的作风，毕竟打小就这样，倒也没有人怀疑过我什么。”
“久而久之，大家就都觉得，我便是这样的了。”
“故而，这些年，从没人觉得，我会有夺嫡的心思。”
“当然，我确实没有夺嫡的心思，我不过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父亲的一切而已！”
“现在，终于，是反击的时候了。”
“二皇子也好，四皇子也罢，哪怕其他的皇子还在，我也不会忌惮他们。或许，应该是他们忌惮我才对。”
顾少辰平时的话不多。
只有在独孤落与苏芷染面前，他的话才会多些。
似乎，他只愿意在他们面前多说。
换是别人，若非必要，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说了一串，他重回最初的话题：“如果说我没这个身世，或许，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我，便是真的我了吧。”
泼皮耍赖，放荡不羁，纨绔子弟，勇而无谋……这样的标签。
嗯，大抵就是这样的。
苏芷染道：“殿下说笑了，我觉得，殿下即使没有这样的身世，也同样会是一个优秀的皇子。”
顾少辰看着她：“为何这么觉得？”
苏芷染眨了眨眼，想了想，道：“因为，我感觉，殿下骨子里就透着一种不凡，不管周身环境怎么变，都不会影响殿下的优秀。只是，可能，这个优秀，会以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
顾少辰微微一笑：“你倒是会安慰人。”
苏芷染一脸认真：“我是认真的。”
顾少辰忽然问了一句：“假如，将来，我们的大计成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苏芷染默了一下，道：“这个嘛，我倒是没有去想……或许，事情结束了，殿下如愿地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也便应该换个身份，远离朝局，好好地过个正常人的生活。”
顾少辰：“你说的，是当陆满霞？”
苏芷染点头：“嗯，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跟着给了顾少辰一个眼神：“殿下，话说，将来，真的事成了，你不会……”
抿着唇，打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不会如何？”
顾少辰眼睛眯了眯。
“没、没什么。”苏芷染摇头。
“但说无妨。”顾少辰不愿就此揭过这个话题，望着她，“我又不会怪你，怕什么？”
苏芷染抬眸看他：“真要我说？”
顾少辰颔首：“你说。”
摆着一副在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