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月伸手轻轻拍着周翠英裤腿上的鞋印子,像是怕把人碰疼了。
“这么多鞋印子得多疼。”
村支书顺着黄晓月的动作,扫过去,眉毛拧的更紧了些。
这些人太没分寸了,都是乡里乡亲的。
他也懂了黄晓月的意思,怕是不能就这么了了。
“富贵娘,你给晓月她娘和她舅道个歉。”村支书脸一沉,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说句好的,好把事结了。
“什么?我?”
富贵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村支书,挺着丰硕的胸脯子,昂首说道,“明明我是被亏钱的,我来要钱,天经地义,有啥不对,凭啥道歉。”
村支书狠狠咬着牙,这个不开眼的,“要钱没错,找了人来闹事,就不对。”
“叔,这雇凶伤人,按政府说的,应该是犯法了吧?是不是得送到派出所?”
黄晓月挑眉看看富贵娘,声音里却带化不开的委屈。
她刚才偷偷打量了周翠英、周叔林,两人没啥事,这才放下心来。
“这……”村支书也犹豫了,他知道黄晓月说的不错,可这事要是闹大了,他脸上也没光,还不是他治村不力,明年改选可就悬了。
他语气不佳,命令道,“赵月娥,快道歉。”
看富贵娘赵月娥歪个脖子一副不肯搭茬的备懒样子,村支书心里的火陡然升起。
他用力的拍了拍院里的小枣树,高声吼道,“不道歉,你是想进派出所住两天,那我现在就把派出所的同志请来?”
“我,我,”富贵娘瑟缩了一下脖子,用手抖了下脖颈里的枣树叶子,有些胆怯地偷瞄了村支书两眼。
这人一看就火大了,别是要动真格的。
她仗着家里有钱,在村里一直是横着走,哪里受过这气,可是一听蹲派出所,她还是怕了。
“对、对不起。”
“你说啥?没听见。”黄晓月掏了掏耳朵,把手放在耳畔,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对不起。”富贵娘跺了跺脚,狠狠说道。
周翠英悄悄的拽了拽黄晓月的袖子,压低声说,“我和你舅没事”,示意她别把事情做得太过。
村支书眼观六路,见此情形,顺势道,“晓月,你看?”
“叔,那我妈、我舅伤了还得买药,这医药费咋办呢?”
又给村支书抛出了新的难题。
周翠英、周叔林的伤就是去了派出所,怕是也不能立案,最多也是罚点钱了事。而且以周翠英的性格,去派出所报案的可能性,为、零。
综合判断下,黄晓月张口说了医药费的事,这皮是能扒多少就得扒多少。
“啥?医药费?凭啥?”
听着要钱,富贵娘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河东狮一般吼声震天。
歉也道了,这死丫头还不依不饶。想要钱?钱就是她的命,要钱门也没有。
“叔,这药费的话,我听人说,去了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也给要呢,您要为难,咱还是去派出所吧?”
黄晓月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却让村支书感到强大的压迫感,后背津津冒着冷汗。
这丫头,是一步步算好了,等他呢?还是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