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放在路边。”梁依依一脸的“开心”,靠着椅背双手环胸。
肖一柏只当是梁依依有急事,乐呵呵的下了车。
车上只剩他们两人时,空气也变得低气压。等沈默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沈默打开车门,见梁依依脸色阴沉,试探道:“你该不会把肖一柏的话,放在心上了吧?”
“哼,我才不会因为不识货的人,而心情不好。”梁依依气呼呼的进了大楼,郁闷的坐在办公室。现在连五子棋,已经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柚子推门而入,把一杯温水送到梁依依的手边。
梁依依这才想到一件事,拉住柚子的胳膊,嘱咐道:“给沈默转五万六千三,算是和九天合作的宣传费。谢雯雯也调到沈默那里,做他的秘书长。”
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沈默破费。本想着动用夏慎行给的黑卡,但是没胆子。
哎,沈默小可怜一个。好不容易跑到她这里,可不能再受委屈。
“好的,梁总。”柚子差点忘了谢雯雯被临时调给沈副总的事。
温晴虽然是新人,但应付梁依依这个二吊子足够了。梁依依自己也不挑,反正她就是来划水混工资的。只要钱到位,还管饭,把身边的人都调走也无所谓。
临近的下班的点,梁依依就坐不住。早早的关了电脑,卡着点准备撤。
还剩一分钟的时候,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探出脑袋看到沈默正好走出来。
梁依依干笑两声,直起腰身:“好巧啊,你也下班?”
“一起吧。晚上想吃点什么?”沈默大步走到梁依依身边,一起进了电梯。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梁依依有意识的节俭起来。她手里还提着中午剩的几样菜,动都没动,就那么扔了,怪可惜的。完了,她不仅人穷,思维也跟着穷了。
梁依依把袋子递给沈默,别扭道:“把这些热热,应付应付算了。”
“好。”沈默看出了梁依依的不自然,笑着接了过去。
勤俭持家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两人回到柳河公寓,沈默负责热菜,梁依依负责追剧。偶尔的偶尔,沈默会偷偷看几眼梁依依,又心满意足的低下头炒菜。
平常小夫妻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吧。
沈默把饭菜挨个端上桌,提醒道:“依依……姐,吃饭了。”
“马上。”梁依依抽出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手,小跑了过去。她站在桌前闻着饭香,感觉整个人都被香晕了,随口夸赞道:“好香啊。以后嫁给你的人,绝对是拯救了银河系。”
沈默望着拍马屁的梁依依,忍笑的纠正:“做菜的是蜀香园的大厨,我只是热了热。”
“嘿嘿,我尝尝。”梁依依端起碗,夹了一筷子菜。
夏慎行的品位不错,这家酒楼的地道的很。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帝都还有这家酒楼。
话说回来,明天好像该发工资了。不知道,能到手多少,好期待呀。
沈默没什么胃口,手撑着脑袋,目光不自觉的紧锁傻笑的梁依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那么的开心。哪怕被夏思薇冻结了银行卡,离开公司连饭都吃不起,也能乐呵呵的面对。
而他,从小被领回沈家,吃穿不愁。却难受的要命,疯了般想要逃离沈家。
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的确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他这个不该出生的人出生。
他双眸逐渐黯淡,落寞道:“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的心态。”
“嗯?”梁依依不解的看向沈默,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摊上那么个父母,的确是件难过的事。她喝了口汤,宽慰道:“我之前看过徐童的游民三部曲,其中有一句俗话特别印象深刻。说的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很适合你的处境,送给你了。”
“谢谢。”沈默低头琢磨着这句话,默默的喝着汤。
沈家的股份,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过。很早以前,他就想和沈家一刀两断。
只是他如果真这样做了,就没有机会和借口与梁依依扯上一点关系。现在的他,怎么说都是梁依依好朋友的弟弟。凭着这一点,梁依依也不会对他视若无睹。
梁依依是个心大的主,脑子里除了美食,就是明天的工资。抬头看到沈默温柔专注,小心翼翼的眼神,呆愣了几秒。
不是,为什么沈默要那么看她?
该不会是对她,有那么丁点的动心吧?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禁欲太久,出现了幻觉。
梁依依缓了缓神,再看过去发现沈默和从前一样。嗨,就说是幻觉吧。沈默脑子瓦特了,才可能喜欢她。她轻松了口气,吃完饭果断回了家。
明天是个好日子啊。不对啊,她现在是玲珑总裁,应该可以控制发工资的时间点。
每月十号发工资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不过现在提前已经来不及了,还是等下个月再说。
她泡完澡躺在床上一夜好梦,对门的沈默却彻夜未眠。
正因为梁依依当时狐疑的目光,而惴惴不安。不知道梁依依是否发现了他的心意?
如果发现的话,愿不愿意接受他?
沈家私生子的身份,多少有些上不来台面,尤其是在豪门圈。梁依依从小在众星捧月下长大,应该还没尝过被人鄙视和唾弃的眼神。
若因为他,而尝到。他,于心何忍。
可他到底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能选择出身,选择父母。
隔天一早,睡到饱饱的梁依依,兴致勃勃的坐着沈默的车去公司。临分开的时候,总算是注意到沈默的情况不对。
梁依依扶着办公室的把手,关心道:“你昨天没睡好吗?黑眼圈那么重?”
“做了个噩梦。”沈默脚步一停,身形都有些僵硬。生怕梁依依发现什么,快步的进了办公室。他双手搓了搓脸,苦闷的直蹙眉。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累啊。怕对方发现什么,又怕对方没发现什么。
真不知道之前的十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