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塞纳河畔热闹得很,霓虹灯把水面映的波光粼粼,红男绿女们摩肩接踵,快门声不绝于耳,梦境之城,果然名不虚传。
游船上,赵天翼和欧天歌相对而坐,因为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所以他俩并没有订到包间,好在买到了靠窗的位置,即使环境嘈杂,也并不耽误欣赏外面的风景。
开船没多久,服务生就送来了香槟桶,欧天歌眼睛看着窗外,思绪却飞出老远,赵天翼用手里的酒杯碰了下欧天歌面前的酒杯,略带嘲讽的问:“看的这么起劲,难道这么着名的景点曹主任都没带你来过吗?”
欧天歌闻言回过神,她不想跟赵天翼较劲,于是拿起酒杯轻轻摇晃着问:“哥,你把谢亚茹怎么了?我下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赵天翼似笑非笑:“难得你还有心思管她?”
欧天歌手指交替缠绕,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从公寓搬走的事我有苦衷,曹亮把我接过去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这一切都跟谢亚茹无关。”
赵天翼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桌面,说:“无关吗?难道你猜不到她的工作内容包括把你在法国的生活汇报给我?还是你猜不出我到底为什么舍得把你出千里之外?万幸是曹亮,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把你骗走,而她又自作主张瞒了我这么久,请你告诉我,我要上哪里把你找回来?”
“是我强迫她瞒着你的。”
赵天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你能怎么强迫她?拿刀?还是枪?谢亚茹无非是见我对你上心,而你又是个心肠软的,所以才敢拿着钱不做事,妄想东窗事发时,凭你几句求情就能逃出生天!这种又蠢又贪婪的人,就该受罚。”
欧天歌一口气干掉杯子里的香槟,鼓足勇气道:“不只是她,我也很蠢,我也以为凭我的求情能护住她。”
赵天翼生了玩心,他眉头一挑,噙着愚弄的笑意,说:“其实你可以,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欧天歌咽了咽,还是没忍住,问:“你到底怎么她了?”
赵天翼身子前倾,握住欧天歌早已冰凉的手,一字一句,慢慢悠悠的说:“我让人剪断了她的舌头,反正她嘴懒,不爱说话,那东西留着也是没用。”
欧天歌霎时间脸色苍白,呼吸都快停滞了下来,寒意一阵一阵的侵袭全身,她控制不住的发抖,看赵天翼的眼神逐渐从害怕变成了厌恶。
赵天翼被她看的慌了神,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然后再告诉她自己在开玩笑,然后欧天歌就会像过去一样,又气又笑的破口大骂,可看现在的样子,自己恐怕是骑虎难下了,唉,好好的夜游,怎么又闹成现在这副无法收场的样子。
欧天歌紧紧咬着唇,她闭起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层掩盖不住的绝望,她抽回被赵天翼握住的手,努力牵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即便你向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我和曹亮没有,一次都没有。”
赵天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欧天歌,似乎这样就能验证出她有没有在撒谎,可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就算欧天歌的身子只属于自己,那整颗心却早就是他曹亮的了,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完整的欧天歌,而不是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
气氛僵持了很久,赵天翼清清嗓子,说:“看风景吧,旁的以后再说。”
欧天歌把酒杯倒满,再次一饮而尽后说:“以后我会乖乖留在赵家,哪都不去,还请你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尤其是我身边的人。”
赵天翼见她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干笑两声,边给她的杯子续上酒边说:“无辜的人是指曹亮?你怕我对他动手?”
欧天歌又端起杯子,喝了个干净,冷笑道:“曹亮是曹梓音的亲哥哥,你不会动他,否则不好跟你的音音交代。”
赵天翼神情僵住几秒,接着大笑出声,他舔舔嘴唇,说:“我是舍不得你难过,傻瓜。”
欧天歌趁机反将他一军,阴阳怪气的问:“是吗?”
“当然。”
“随你怎么说,继续看风景吧。”
游船行驶的很慢,赵天翼和欧天歌两人虽然都看着窗外,可却各怀心事。
赵天翼很后悔曾经把音音暴露在欧天歌面前,现在好了,自己从主动方变成被动方了。
欧天歌心里也打鼓,她压根摸不准曹梓音在赵天翼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曾经听曹亮的意思,更像是曹梓音倒贴着赵天翼不放,如果真的是那样,曹亮未必安全,不过她不能表现的太上心,否则一定会给曹亮惹来麻烦。
下船时,欧天歌被人群挤得一踉跄,赵天翼眼疾手快,立刻把人捞了起来。
欧天歌站稳后说了声:“谢谢。”
赵天翼越看不惯她这副相敬如宾的鬼样子,她就好像越来劲一般,赵天翼黑着脸回了一句“不用谢”,然后把人紧紧固在身侧继续往外走。
欧天歌举杯的时候倒是潇洒,可晚风吹过,人就泛起了迷糊,没等车没开出码头,她就烂泥一样栽倒在赵天翼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赵天翼扶着额头,懊恼的自言自语:“怎么就忘了你这破烂酒量。”
欧天歌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她和曹亮有说有笑的走在大街上,谢亚茹突然冒了出来,她指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嘴,边痛苦不堪的叫吼着边逼近欧天歌。
欧天歌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赵天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对,都是你的错,就是你把她害成了这样。”
欧天歌眼看要被谢亚茹抓到,求饶:“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哥救我!”
欧天歌在梦里出不来,求救声却越来越大,赵天翼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天歌,天歌醒醒,快醒醒。”
梦里,谢亚茹扼住欧天歌的脖子,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只能不停求饶:“对不起,对不起,你饶过我吧。”
然而谢亚茹并没有放开她,直到欧天歌眼前最后一点光亮消失,才安静下来。
“欧天歌,醒醒!”
欧天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猛的睁开眼睛,眸中尽是恐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赵天翼擦去她头上薄薄的一层冷汗,问:“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欧天歌恐慌中搂住赵天翼的脖子,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