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曹梓音握着赵天翼的手,俯在床边睡着了,欧天歌却不肯闲下来,她小心的给赵天翼擦干净脸和脖子,刚转身准备把手里的毛巾晾起来时,就看到了门口的曹亮,她见监护仪上数值平稳,便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曹亮把欧天歌从头到脚细细的看了个遍,然后拉着欧天歌去了楼梯间,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他立刻把人拥在怀里,深情款款的说:“天歌,我想你了。”
欧天歌推开他,借口说:“我衣服脏。”
曹亮以为她还在照顾自己的洁癖,笑着重新把人抱住,说:“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欧天歌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既想再次推开他,又舍不得发力,只能慢慢收紧拳头,攥起他的衣服,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伤心的哭了出来。
曹亮眉头紧皱,他有种预感,这次,欧天歌是真的要回到赵天翼身边了。
欧天歌强控制住眼泪,吸吸鼻子说:“曹亮,我们各归各位吧,以后……以后……”
决绝的话没说上一半,欧天歌就又哭了出来。
曹亮不忍心见她难受,于是打断她的话说:“如果赵天翼对你不好,随时来找我,除了曹太太的头衔,我想我可以给你要的一切。”
欧天歌用力摇头,虽然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是努力做最后的道别:“照顾好自己,再见了,曹主任。”说完,跑出去了楼梯间。
欧天歌擦干眼泪,平复好了情绪,刚准备推门进屋,就从探视窗里看到赵天翼单手抚着曹梓音的侧脸,他虽面色惨淡毫无血色,却还是勉强的笑着。
曹梓音哭的梨花带雨,责怪的问:“赵天翼,你是打算吓死我吗,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赵天翼实在虚弱,他指尖抖了抖,全是安慰,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不止欧天歌,曹亮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特意说道:“看来赵天翼对音音还算照顾。”
欧天歌不明白他的意思,侧过脸看着他问:“这样不好吗?”
曹亮语塞,指指里面说:“进去吧。”
欧天歌没追问,推门进了病房,曹梓音见是他俩,立刻羞臊的垂下头,耳朵红到快熟了。
曹亮开门见山:“音音,爸叫你回家。”
曹梓音反抗的毫无底气:“我得在这里照顾他。”
“他有天歌,并不需要你!”
曹亮说这话的时候,欧天歌心头一紧,仿佛身体被抽了真空那样难受。
曹梓音看着曹亮乞求道:“求你了,别让我走行吗?天翼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我想在这照顾他。
曹亮:“请问你打算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曹梓音脱口而出:“他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的到。”
曹亮本想教训她几句,欧天歌却抢先他一步开了口:“既然是互相喜欢,那就留下吧。”
当“互相喜欢”这几个字从欧天歌的嘴里毫无波澜的说出来时,曹亮心里复杂得很,他爱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更爱他的妹妹,可这两个,一个他带不走,一个他护不住,唉,看似人前风光的曹主任,实则却是个草包。
曹梓音听了她的话,却为赵天翼感到不值,她把赵天翼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似命令般毫不客气的说:“你跟我哥走吧,这里有我足够了。”
欧天歌看曹梓音目中无她的样子,想起了过去的乔姗姗,只是此时,她的心境早不似从前,除了赵天翼,她不想再对任何人隐忍。
“曹总监,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如果这里只能留下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只能是我,而不是你。”
“那请问你为什么要留下?是因为内疚?还是觉得亏欠?你对他有一丁点的爱吗?你知不知道他为你挡的远不止这一刀?欧天歌,说句老实话,我真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你!”
曹亮严厉的制止道:“曹梓音,你够了!”
曹梓音却失了理智般鄙夷的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法国就搞到一起了!”
曹亮脸色陡然一变。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欧天歌眼里透出一股寒意,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要吵架就出去,我哥需要休息。”
曹梓音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了,目光转向空白的墙面,一言不敢发,曹亮扶着额头,在想该怎么替妹妹跟欧天歌道歉。
欧天歌突然面向曹梓音,刻薄的说:“虽然很没必要,但我也不介意再同你讲一遍,我和你哥的确相互爱慕,但我们从没做过有违道德的事,至于你,请你在对我指手画脚以前先垫垫自己的分量,千万别以为陪我哥睡过几回你就与众不同了,一个比小姐干净点的床伴而已……”
欧天歌的话还没说完,一记耳光的声音在屋子里炸响。
曹梓音石化了般定在原地,她屏住呼吸盯着曹亮轻微颤抖的手,一时不知所措。
欧天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站不稳脚,头猛的撞在床尾的护栏上,顿时左侧额头就红了一大块。
曹亮感觉手心火辣辣的发麻,可想自己这一巴掌有多重,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心想欧天歌刚才那番话说的刻意,恐怕就是为了激怒自己,然后两人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必有什么瓜葛了,曹亮啊曹亮,你明明那么了解她,刚才怎么就脑子一热动手打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