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老婆走后没几天,欧琪家门口就时常会出现些地痞流氓,逢人便喊:“喂,这栋楼的四楼住了个婊子,有空去消费呀!”之类的话。
附近的邻居们议论纷纷,还有几家平日里能说的上话的邻居来劝她搬走,可欧琪只能装成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因为齐军不许她工作,每月也只会给她很少的生活费,现在没有了齐军的接济,手里也没什么钱,她只能住在这里。
一天下午,欧琪想出门买些东西,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她赶紧想关上门,可她哪里能有力气对抗他们,那三人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门推开了,几个人前后打量着欧琪,调侃到:“虽然有点老,不过长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说完几个人手脚就不老实了起来。
正巧邻居路过,见里面有声音,探头看了进来,欧琪赶忙求救:“大姐,帮我报警,求你帮我报警!”
一个男人朝门口看了一眼,呵斥到:“看什么看,敢报警就打死你!不想惹麻烦就快滚!”
邻居见另一个男人薅着欧琪的头发,她衣服也被扯开了,吓得赶快逃走,欧琪还在拼命呼救:“求求你,帮我报警!”
这时,婴儿车里的孩子嗷嗷哭了起来,呵斥走邻居的男人关上房门后走到孩子身边,抱起来假意哄哄,就给扔进了衣柜里,随手关上了柜门,孩子哭的更凶了,可声音却小了很多。
“不要碰我孩子!”欧琪拼命想冲向衣柜,可她根本挣脱不开。
一个男人掐住欧琪的下巴咒骂:“报警?这一栋楼谁不知道你是个做婊子的?知道大家都怎么说你的吗?说你真恶心,在家里卖!”
欧琪更奋力的挣扎,不停的呼救,男人们却更加兴奋,房间里传出女人的绝望的叫声混着男人们的笑声。
过了很久,三个流氓兴冲冲的走了,剩下欧琪一丝不挂的躺在地板上,她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已经没力气站起身,只能艰难的爬到衣柜那里,抱出已经哭累了的孩子,看着女儿额头上撞出血的地方已经结痂,她心痛的哭起来。
欧琪无法再坐以待毙了,她无法预料第二天还会发生什么,于是她翻出前不久李茂给自己送来的赵成的地址,又带上了些孩子的日用品就冲出了家门。
可当她到赵家的时候,阿姨却告诉她赵成应酬去了,还没回来。
没有赵成的允许,欧琪不敢进他的家门,只能问清楚赵成的车牌号,就抱着孩子跑去路口等,她足足等了六个小时,才看到他的车。
本来赵成从开始进行收购时就一直都有派人盯着欧琪的动向,不过后来公司忙着上市,人手不够,而赵成以为既然欧琪一直住在这里,也不会有过大的的变动,才把人撤了回来,所以欧琪的遭遇,赵成完全不知道。
后来赵成回忆起这事还不禁感慨:人这一辈子,要发生什么事都是注定好了的,无论再怎么小心躲闪,都会有那么一个小契机,不偏不倚,不迟不早,成就命运。
就在此时,欧琪眼睛红红的,却忍着不肯哭出来,她近乎央求:“赵成哥,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帮我一回。”
赵成故作嫌弃:“情份?是你让我成为公司笑柄的情份吗?还是你逼我成就了今天的情份?”
赵成点燃第二只烟,心里咒骂:能对欧琪大打出手的只有齐军,这个孙子,竟然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赵成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对她的怜悯之情是大于报复后的痛快之感的,他叹了口气问:“你想要我帮你,又不说什么事,只会杵在这里,难道还要等我求你说你才肯张嘴吗?”
欧琪见赵成态度有所缓和,连连摆手:“不,不是的,你等我一下。”说完一路小跑到路边的草丛里抱出孩子,又折回赵成面前。
欧琪期待的说:“带她走吧,替我抚养她长大。”
赵成瞄了一眼孩子:“我看你是疯了,竟然还敢拿你和齐军的孩子在我面前晃!”
欧琪见他不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继续乞求:“赵成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不然怎么也不会带着孩子来麻烦你,你就帮我这一回吧,所有欠你的,我下辈子一定还。”
赵成摇摇头,如果此时欧琪求的是赵成带自己和孩子一起走,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只带齐军的孩子走?赵成自诩自己并没有那么大度。
不过,烟都燃尽了,欧琪也没说出赵成所期待的话,他估计欧琪是难为情,于是决定先给她个台阶下,就放下身段,蹲下来平视着她,语气也稍软了些:“那你呢,准备去哪?”
欧琪坦言:“我还没想好。”
赵成抱过孩子,看到她脸上除了那块结了痂的伤疤,还有好几个蚊子包,问欧琪:“既然都找到这了,怎么就不知道去家里等我?孩子的伤怎么回事,需要找医生吗?你看还有虫子叮的包,你难道就不心疼?”说完他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胳膊说:“走吧,你和孩子我都要了。”
欧琪听到这一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用力的擦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好脏,根本不配进赵家,就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带我回去,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跟齐军在一起时候不怕给他添麻烦,如今倒是怕给我添麻烦?当初你如果洁身自好,也就没有今天的麻烦了!”赵成这酸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可也收不回来了。
欧琪本来闪着光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是啊,赵成一定是嫌弃自己的,她又想到刚刚被三个流氓按倒在地的那一幕,自己这种人怎么配跟他回家呢?她语气平淡的嘱咐着:“赵成哥,总归是因为我让你受了大家的白眼,对不起,不过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罪过,求你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说完不舍的看看孩子的小脸,放下装着奶瓶和尿不湿的包,扭头就跑开了。
赵成还没反应过来,欧琪已经跑出老远,他看着欧琪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妈的,怎么还那么狠心,错的明明是你,难道真等老子去求,你才肯回来吗!”
赵成胸口堵着一口气,并没追上去,而是直接回了家。
家里的阿姨听见响动,从房间里出来,见是赵成,便迎了上去。
赵成边换鞋边对阿姨说:“张嫂,明天把天翼的婴儿床找出来,给这孩子用。”
张嫂看着孩子有些惊喜的问:“这是谁的孩子?”
赵成:“朋友的孩子,头上还受了点伤,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张嫂有些失望:“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可惜是朋友的,我还以为……”
赵成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问:“以为什么?”
张嫂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是您的孩子呢,自打素荣过世,您总独来独往的,跟天翼也不怎么说话,还不都是因为家里少个女主人。”
赵成朝卧室走去,说:“别急,很快就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