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不及了,只见阵阵红光从地底下冲出,直接将那些距离桃树比较近的修士撕碎成血沫,而抢先退后了几步的修士,也很不好受,倒在地上,齐刷刷的吐血。
在这些修士吐完血以后,镜涟漪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她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身形快速的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一堆尸体伴着血沫不太好看,镜涟漪抬手,草地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将这些尸体和血沫吞噬了下去。
桃树下恢复如初,她这才抬头,看着还飞在半空的黑衣少年。
看了两眼以后,她身体径直往后倒,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别在腰间的绿叶飞起来,自动盖在她的脸上,为她遮蔽还炙热的阳光。
黑衣少年挑眉,把茶水一收,身体落在镜涟漪身边,他用脚踢了踢镜涟漪,说道:“刚才那些人的话,我可是听到了,你身上应该有什么密宝吧,你就这么躺着,不怕我杀人越货?”
镜涟漪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睡着了一般。
黑衣少年觉得没有意思,他蹲下身,顺手将镜涟漪脸上的叶子拿开,叶片下女子睡颜安静,莫约是有光照到眼睛,不适的拧了一下眉头,伸手从身边随便抓了点东西遮脸。
她抓的,正是黑衣少年的手。
黑衣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立即将手挪开,下一刻手又被拽回去,这反应速度是相当的快。
玩了一会儿,黑衣少年把叶子放回镜涟漪脸上,在她边上躺下休息,完全不在意这片土地上曾留下多少鲜血。
镜涟漪养伤养了两天,醒来后,身边多了一个聒噪的小尾巴。
这小尾巴面容绝美,身姿纤细,天天跟着她就算了,还总想惹她生气,然而从始至终,她的脸色都没有变过一下。
黑衣少年泄气,“你不会是个面瘫吧?小小年纪,就面无表情,真是可怜。”
镜涟漪目光平淡的看着黑衣少年,一语不发。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是面瘫了,别这么看着我,怪像个老妈子准备开口训人的。”
镜涟漪垂下头,手中捏了一片桃花花瓣,轻轻的摩挲着。
黑衣少年把花瓣抢过,张口塞进了嘴里,“说起来都几个月了,你也没开口说过话,难道你还是个哑巴?”
镜涟漪难得的有反应,点了点头,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不见。
黑衣少年:“……”我这些天都在对牛弹琴?!
不对呀,她有反应显然是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说真的?”
镜涟漪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什么?”
镜涟漪伸手,在正对着她眼睛的方向出现一行字,正好就是黑衣少年刚才的问话。
“那我要是说话很快呢,话很多呢?你能反应及时?”
镜涟漪抬起手,在半空中写下两个字,【无视。】
“……”所以之前说的还是废话,一个字没看!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也少费些口舌吖。
【你没问】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
黑衣少年自己把自己气到了,起身离开了这里。
镜涟漪看了看,目光看向远方,神色凝重。
场景转变,不知是多少年后,镜涟漪看着已经中年,而黑衣少年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
他看了一眼镜涟漪,郁闷的撑着脸,“都几百年了,为什么你的样子可以有变化,我还是这个样?”
镜涟漪弯了一下唇角,伸手摸小孩儿似的,摸了摸黑衣少年的头,【天眷勿恼】
“你现在都变中年妇女样了,是不是再过个几百年,就会死啊?”
【挺好】
黑衣少年有点恼,手握成拳头敲在桌子上,“什么就挺好!你死了我怎么办?”
镜涟漪困惑的看着黑衣少年,【你可以去找新的朋友】
没有谁可以陪谁一生,仙侣也不行。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我现在就去找新朋友,省的你死了,我还要伤心。”
黑衣少年愤怒起身,脚步沉重的往外走,原以为镜涟漪会阻拦,可她没有,她就安静的坐着,在他回头的时候,对着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说再见。
黑衣少年气得不行,跑回去在镜涟漪唇上亲了一下,快速离开。
我还不信了,这样你也毫无反应。
跑出门,黑衣少年身形一闪,躲在暗处观察,然而他失望了,女人只是摸了一下唇,没有丝毫动容的做起了手工。
黑衣少年看不下去,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住宅。
镜涟漪扭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唇角落下乌黑的血。
点点血迹落在衣服上,将她的衣服灼烧出零星的几个洞。
镜涟漪深吸一口气,用灵缎将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换了衣服,她站起身,脚步轻缓的走到床边坐下。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做了三天手工,这三天,黑衣少年没有回来,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好像真的就这样闹掰了。
黑衣少年虽然出了宅院,却并没有离开城内,四处喝花酒,似乎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外表表现出来这样,是个男孩。
在喝花酒的同时,他还四处闹事,希望镜涟漪会突然出现阻止他。
等待的时光漫长又难熬,春去秋来,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他终于撑不住,回到了宅院中。
院子里一片狼藉,树木萧瑟,蛛网密布,无一不显示这里曾经出现了激烈的打斗,并且院子里很久没人住过了。
黑衣少年心头一紧,跑进了房间,在一片尘土中,床上悬浮着的红色平安符洁净无尘。
黑衣少年走过去,平安符自动的飞在了他的手中,很显然,这是镜涟漪送给他的。
“镜涟漪,你人还在这里吗?”黑衣少年扬声喊道。
屋子里阵阵回声,却无人回应。
黑衣少年捏紧护身符,踩着飞剑飞离,飞到曾经那片桃树下。
地面上的草是碧绿的,那棵桃花树却枯萎了不知几时,上面遍布的空洞,成了蚂蚁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