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高厂长特意差人将下一年的技术使用费送了过来。
整整两千元,沈冰清拿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
她两眼放光,一遍又一遍的数着,一副财迷的样子。
傅震勋不禁扬起了嘴角,抬起手勾了勾小姑娘挺翘的鼻尖:“真是个贪财的姑娘,再怎么数下去,也还是这么多。”
“你说的都对,可是数钱就是会让人觉得很快乐,不信你也来试试。”
她一脸真诚的说道,数钱不快乐,还有什么事能让人快乐?
傅震勋低声笑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不过既然数钱能让她快乐,那他以后每个月,都将自己的津贴取出来给她,让她每个月都有钱数。
沈冰清不知道他的想法,自顾自的开始分配起这笔钱来:“得给陈大哥、耗子和胖脸一笔钱,另外还要再寄一笔钱回去。”
她将手中的钱,分成了好几份。
陈其豫、耗子和胖脸在装置研发过程中给了她很大的帮助,他们应当得一份。
另外,她刚怀孕,情况还不稳定,不适合长途奔波,所以今年就留在驻地过年,等年后再找时间回去看金大芬他们。
虽然人不回去,但心意不能少,得寄一笔钱回去给他们。
“还是清清想的周到,我待会儿就去镇上邮局,将钱寄回去。”
傅震勋说着一把揽过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她好不容易腾出手,将钱放进挎包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晚我们叫王红梅他们来家里吃顿饭,之前多亏他们帮忙。”
此前她被关押,多亏他们站出来为她说话,这份恩情她得还。
今年雪大,很多地方交通都停运了,所以王红梅、耗子、胖脸他们今年都没有回去过年。
“好,都听你的。”
傅震勋用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顶:“不过你不能动手,你负责指挥,我来执行。”
沈冰清心中一暖,这男人也太贴心了。
转过头,撅起嘴,对着他的脸颊啵了一口。
傅震勋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亲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而后又仰起脸,示意还要。
沈冰清笑眼弯弯,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傅震勋,索性捧起他的脸,一顿乱啃。
到最后还是傅震勋一脸哀怨的推开了她,他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可小姑娘还当是在恶作剧,脸上挂着得逞后的笑。
这对他来说,是种煎熬,她温热柔软的唇, 像是能点火一般,将他身上的火都撩拨了起来。
但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忍着。
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过无数遍,等她可以的时候,将她按在身下,狠狠欺负的场景。
“你怎么了?”
沈冰清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耳尖红了,还吭哧吭哧的大喘着气,似乎呼吸很不畅。
“我……我没事。”
傅震勋支支吾吾的说道,不敢再让她靠近。
二人之间虽然拉开一段距离,但是他仍感觉周围空气异常燥热,身体里的火到处乱窜,口干舌燥的。
他连忙站起身,冲到屋外,屋外风雪漫天,一阵呼啸的北风吹来,他总算平静了几分。
沈冰清望着男人慌乱的背影,不禁纳闷,天气这么冷,他这是去屋外乘凉?
傍晚时,傅震勋果然说到做到,开始准备晚饭,沈冰清负责在一旁指挥他怎么弄。
她决定晚上涮火锅和煮饺子,大冷天的,没有什么能比大家一起围着炉子涮火锅更惬意。
大棚里的蔬菜长势很好,傅震勋摘了一篮子绿叶菜,晚上用来烫火锅。
还没到晚饭时间,王红梅、刘春梅他们就来了,都是拖家带口的,一时间,沈冰清家的小院子热闹非凡。
他们知道沈冰清怀着身孕,做饭肯定不方便,特意早点过来帮忙。
剁馅、擀皮、包饺子,人多力量大,王红梅他们几个妇女围在一起,很快就包好几篦子饺子。
男人们围在一起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还有虎子和石头几个小孩子,撒欢似的满院子乱跑。
沈冰清站在廊檐下,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想,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烟火气。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等明年又将多出三个小萝卜头,到时候想必会更热闹。
傅震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抱住她。
沈冰清吓了一跳,她连忙四下看看,还好没人看向这边。
“快放开我,这么多人在呢!”
她一脸羞赧,这要是被他们看见,免不了又要被他们一阵打趣。
傅震勋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粘人,不光粘人,脸皮还厚了不少。
“叔叔和婶婶抱抱。”
虎子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向了这边。
清脆的童稚声极具穿透力,大家被这声音吸引,顺着虎子的视线望过来。
沈冰清见状,立马推开傅震勋,可还是被看见了。
“虎子,以后再看到,你可不能再说出来,知不知道?”
周长贵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家儿子。
虎子冒着鼻涕泡,仰起疑惑的小脸:“爹,为啥?”
“因为你叔叔和婶婶害羞,说出来他们就不好意思再抱了。”
周长贵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几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沈冰清白了一眼傅震勋,只见他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尴尬。
她简直是没脸再待下去,转身跑进了厨房。
晚饭很快就做好,大家涮火锅、吃饺子,每个人杯子里都倒满了酒,有说有笑,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沈冰清还给每个孩子包了压岁钱,每个红包里足足有五块钱,孩子们都高兴坏了,围着她一口一个婶婶,叫个不停。
“沈冰清同志!请问沈冰清同志在家吗?”
沈冰清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叫她。
她纳闷,这时候谁会找她?
她连忙走了出来,只见院门口站在两人,其中一人她看着面熟,应该是驻地的,只听他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这就是她,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朝沈冰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昏蒙的日光中,沈冰清一脸纳闷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只见他五十出头,双鬓有些泛白,穿着灰色的风衣,衣着考究,气质不俗。
“冰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