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国营饭店饱餐一顿后,便离开,要往车站走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老傅!”
傅震勋转过头,看出来人是谁:“老夏!”
老夏全名叫夏徳友,是傅震勋以前的战友,现在在县公安局任职。
“今天怎么有空来县里?要不是刚巧遇上,你肯定不会去找我。”
老夏拉住他,非要和他一起去喝一杯。
“这不是要归队了,下午还得坐班车去市里赶火车,真没时间,等下回我请你喝酒。”
傅震勋实话实说。
夏德友见状,只得作罢,突然他又想起来:“对了,王墩子那伙人已经查明,是贪污单位公物。
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要不是你提供线索,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我们也不能轻易就抓到他们。”
他感激地拍了拍傅震勋的胸口:“说来还真得感谢你,因为这个案子办得好,局里正准备升我的职”。
说着他爽朗的笑起来。
傅震勋连忙恭喜他,几人又寒暄一阵,便分开了。
沈冰清和傅震勋一前一后的走着,沈冰清低着头,默默看自己脚尖。
夏德友的话,她听的明明白白。
她那时就怀疑,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王墩子白天欺负她,夜晚就因为其他的事被抓了。
说起来她还差点就相信了傅震勋这男人的鬼话,什么坏人自有人收拾。
感情一直是这男人默默在背后替她出头,难怪他手中还有王墩子的悔过书。
她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还因为男人夜不归宿的事,生他气了。
这男人也真是,明明长了一张嘴,但就是不把话说清楚。
害得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对不住他。
她深深的望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而后加快了脚步。
傅震勋正心无旁骛的走着,突然感觉到一只滑腻的小手钻进了他的掌心。
他吃了一惊,连忙四处望了望,见周围没人,才敢反握住她的手。
这年头哪有人敢当街手牵手,万一遇到纠察队就不好了。
可是他实在不想放开这柔若无骨的小手,摸起来的触感真的太好了,他忍不住反复揉捏起那只柔软的小手。
这时候沈冰清停下了脚步。
他见状也停了下来,就见她朝自己挥了挥手,示意他低下头。
他听话的俯下身子。
突然,脸上划过一阵温热滑腻的触感。
小姑娘小鸡啄米似得,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他愣了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再次吃了一惊。
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他忙直起身朝四处望了望,还好没人看见,这才放下心来。
小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她这几个动作有多危险,他的心被拨弄的澎湃起伏。
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小姑娘那丰润饱满的唇,突然就很想,按着她好好攫取一番。
这个念头一上来,他就觉得口干舌燥,望着小姑娘的脸,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谢谢你!”他内心正激动的不能自已,小姑娘却松开了他的手。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之后几天,两人都是在车上度过。
沈冰清基本上都在睡觉,汽车上睡完,火车上睡。
卧铺票是买不到的,只能坐着睡,因为睡得多,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仿佛从来没清醒过。
好在有傅震勋在身边,行李他扛着,睡觉他守着,吃的送到手,倒是没什么需要她操心的地方。
终于在第二天晚上,他们下了火车。
晚上他们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打算睡一晚,第二天再坐班车去驻地。
休整一晚后,沈冰清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又提出一起去逛逛,反正这里离驻地再有半天车程就到了。
傅震勋看着小姑娘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忍心扫她的兴,只得陪着她一起去逛逛。
他们直奔这里最大的百货大楼,大楼总共有三层,商品种类很丰富。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逛这么大的商场,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他们一进商场,沈冰清的目光就被前面走着的三个女孩吸引。
与周围灰暗的穿着不一样,他们都穿着亮色的连衣裙,扎着麻花辫,身形苗条,走在商场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到她们,沈冰清不由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允许自己长的丑,但决不允许自己穿的这么寒碜。
想到身上还几张布票,刚好可以做几套新衣服,她径直向布料店奔去。
这时候的布料并不是很丰富,还是以暗色调为主。
她一眼就相中了柜台里,那匹米白底带粉色花骨朵的布,看起来清新亮丽,做成连衣裙一定很好看,她忙让柜员拿出来。
可哪知柜员刚将布料放上柜台,突然从她身旁伸出来一只手。
“这匹布我要了。”
沈冰清一转头,就见这匹布被刚刚那三个女孩中的一个抱在了怀里。
那女孩长着一张瓜子脸,眉眼秀丽,梳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身材高挑,看起来还挺养眼。
可长的再好看,咱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能持靓插队。
“这匹布是我先看中的,麻烦你再选其他的。”
沈冰清语气还是很客气,好意提醒她。
未等那女孩反应,她旁边的一位女孩却抢先说道:
“这么好看的布,不是随便谁都能穿,别糟蹋了这布。
当然了,像我们丽琴这样的美人,肯定能穿出这布料的美。”
那女孩一脸的阴阳怪气,还嫌弃地将沈冰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意思仿佛在说她也配?
如果她们说些好话,态度好点儿,说不定沈冰清就把这布让给她们。
可这几人实在太不尊重人,她要是让,她们还以为她怕了。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她望向这几人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寒意,一字一句的说道:“请将布料还给我”。
她伸出胳膊,镇静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那女孩被看的心虚,眼神不自觉地闪烁起来。
面前这女人看着年纪不大,看穿着也不像个城里人,怎么气焰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