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豫听到田埂上传来的拉扯声,连忙从大棚里钻出来。
就见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要将沈冰清双臂反绞在身后。
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推开那两人,将沈冰清护在自己身后。
“你们为什么要逮捕她?她犯了什么事?”
陈其豫据理力争。
耗子和胖脸这时也从大棚里出来,三个人排成一排,将沈冰清完全遮掩在身后。
“陈营长,这是机密,请不要阻挡我们正常办公,否则报上去你我都要受处分!”
其中一个穿制服的人厉声说道,接着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盖有红章的证明,是张经过批准的逮捕令。
陈其豫早就看出他们是调查处的,并且两人还不是一般级别的调查员。
若是常规调查,轮不到他们出马,他们一出马,必然是十分重大的案件。
只是沈冰清能犯什么大事,轮得上他们出马?
所以他刚刚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陈大哥,你们不要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这两位同志去一趟。”
沈冰清从他们身后钻出来,这两位同志既然有正规的手续,她就必须得跟他们去一趟。
而且她也不希望陈其豫、耗子和胖脸为她挨了处分。
陈其豫见她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心里好一阵担忧,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将会面临什么吗?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替她去。
但这时候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耗子,你快去通知傅震勋!”
吉普车扬起一阵雪沫,他望着远去的吉普车,交代完这句话,自己也转身跑远了。
训练场上,傅震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总觉得干什么都不在状态。
“晚上又没睡好?我听到有人说,你们家的灯经常半夜都点着,大半夜的忙活啥?”
秦明钧走到他身旁,一脸坏笑。
傅震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伸出脚要踹他。
他连忙一个转身,惊险躲开了。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从远处有个人急匆匆向他们跑来。
“傅营…...傅营!你快去……快去看看,沈冰清同志被…...被调查处的人带走了!”
耗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傅震勋浑身一震:“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心中一阵惊惶,剑眉紧紧拧着,一把捞起正弓着腰大喘气的耗子,问起了细节。
耗子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她人被带走,至于为了什么被带走,他们谁也不知道。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沉思片刻,立马撒腿就向训练场外跑去。
秦明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为他们紧捏一把汗。
调查处的某个审讯室内,四周都是白墙,没有一扇窗户。
要进来审讯室,必须穿过三道铁门,每一道铁门前都有数人看守。
沈冰清正被禁锢在审讯室的铁椅子上,腿上、手上是厚重的铁环,铁环固定在椅子上,完全动弹不得。
她不由的紧张起来,手心开始冒汗。
这跟她上回来调查处时,见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她已经想了一路,完全想不通,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逮捕她?
正当她忐忑不安时,就听到一阵铁门开开合合的声音,厚重沉闷的声响,让她更加慌乱。
不一会儿,就见走进来三个人,三人一字排开,坐到她对面。
其中两人是刚才来逮捕她的,还有一位坐在正中间的,应该是他们的头头。
那头头看着年纪不大,刚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瘦高个,瘦长脸,面皮细嫩,看人时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从坐下后,眼睛就一错不错的打量着她。
沈冰清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身体尽量往后靠。
“啪!”突然室内的灯被打开。
灯泡瓦数极高,直直从她头顶照下来。
她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周围亮的晃眼,好一会儿功夫才适应过来。
“沈冰清同志是吗?”
其中一人问道。
沈冰清木楞的点点头。
接着那人又将她的个人基本情况、家庭住址、履历等个人信息,详细叙述了一遍。
沈冰清听完,再次木楞的点了点头。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你的个人履历很很有问题,接下来的话,你要如实回答,听明白没有?”
那人又说道,这次的语气更加严肃。
沈冰清点了点头。
接下来,那人就将她在驻地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修理钢琴、弹钢琴、修理汽车、进修理所、发明装置等一一列了出来。
“据我们调查,你只有小学文化,请问你是如何掌握这些?
还是说你善于伪装,一直潜伏,想要借机渗透进来。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那人语调高昂,神情严肃。
沈冰清听的一愣一愣,她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是怀疑她是敌对势力秘密潜伏在驻地的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不解释清楚,真的会挨枪子,她连忙解释起来: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
至于你们说的这些,学起来都不难,以前我们村里头,有个婆婆,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她教会我这些。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况且我爹娘现在就在驻地,你们也可以找他们过来问问。
他们看着我长大,我从小没离开过他们一步,怎么会是谁派来的?”
沈冰清一脸急切,她知道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难。
但她不能说实话,不能说自己是从几十年后来的,这样只会死的更快。
只得编了一个谎言,至于这个谎言中的婆婆,确实是村子里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婆婆常年寡居在山上,不跟人接触,但年轻的时候,家里很富有,出过国,会这些技能应该也能说的过去,更重要的是死无对证。
“就是你父母向我们举报的你”。
坐在中间的那个头头,突然开声,声音低沉,却字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