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工这边的管事是秋子,他除了管理男工外,还要帮小云管理库房,女工这边的管事则有美玉顶上。
“万叔,咱作坊要雇人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回夫人,放出去了。”
姜榆点点头。
回庄子上也换了一身和大家一样的衣服,就全身心的开始教给大家做挂面。
众人都学的很认真,知道姜榆的脾气好,不懂的地方还会问上一问,她都会一一解答,还会一遍遍的给大家演练。
就这样接连两天,她除了晚上回庄子上睡觉,其余的时间都在工房内,就是吃饭也是跟大家伙一块,吃的大锅饭。
到了第三天,第一批挂面晾晒成功,她让秋子和美玉在作坊外设了两张桌子开始招工,也让姜梧把做好的挂面送去了府城,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庄子后院的一个空房间了。
姜榆准备做玻璃。
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她喜欢这种挑战。
这可比跟人打交道让她自在多了。
说真的,姜榆并不喜欢做生意,上一世她宁愿抱着电脑看那些冷冰冰的数据,也不去接爸爸留下来产业。
现在因缘际会的来到了这大安朝,她除了还能想出几个挣钱的点子外,学的那些专业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好在自己不是只顾着读死书的书呆子,杂七杂八的书没少看,不然这会也不可能找齐所有制作玻璃的原材料。
这一待又是两天,她已经掌握了制作玻璃的所有步骤,不过这还没完,制作玻璃只是第一步。
姜榆想要的是望远镜。
这无疑是又提高了好几个难度,可怕什么呢,第一步都迈出去了,还差后面的九十九步。
“夫人,大姑爷来了。”
单筒望远镜已经做了出来,姜榆正在屋里整理制作玻璃和望远镜的笔记,这可是她的劳动成果,这时突然听到了万叔的声音。
“大姑爷是来送粮食的吗?你先让他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出去。”知道姜榆这里需要大量的荞麦后,叶定邦和他弟弟在下面的村子里就敢放心大胆的收粮食了,之前已经送来了一车,这隔了半个月又来一趟,看来收的还挺快。
“夫人,您还是先出来吧,姑爷挺急的,粮食都来不及过秤,着急忙慌的就卸在了库房门口,让老奴来叫您,说是县城家里有事,让您赶快回家一趟。”
姜榆拿笔的手一抖,心想不会是李青娘,不,现在是姜青娘出事了吧!
也来不及等墨迹干透,胡乱的把桌子上的几张纸折叠了几下塞到怀里,临出门时也没忘顺手把单筒望远镜塞到袖子里。
“万叔,我先回去一趟,你把这个房间给我上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去。”
“是。”
走小路来到工房,叶定帮车上的粮食也刚卸完,姜榆着急的问,“定邦,咋的了,家里出啥事了吗?还是青娘她?”
“岳母,您别急,青娘没事,大年也没有给我说清楚,今日趁这着送粮食,就把青娘和宁宁也带来了,刚到巷子口就遇到了大年,一问才知,他这着急忙慌的是要租车来庄子上找您,我就没让他折腾,看他怪着急的,咱还是快些赶回去吧。”
听到不是青娘有事,她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没停顿,催促着他快点往家赶去。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有不少的人,这其中有些看着面熟,是这条巷子里的邻居,还有一些姜榆不认识。
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的人,姜榆不由皱眉,这大年怎么回事,她不在连门都看不住的吗?
厅堂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出来了,姜榆看到,带头的那人正是县太爷窦大人。
“恭喜姜夫人,贺喜姜夫人!”
姜榆一脸懵。
青娘:“娘,大暑中举了!”
“啥?”
“恭喜姜夫人,您家二少爷是今年年岁最小的举人,也是咱大安建朝以来最年轻的举人。”
轰隆——
轰隆——
姜榆倒退一步,眼前一黑差点没吓晕过去。
她这样,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被这个好消息砸晕了,高兴的快站不住了。
还好大年早有准备,在后面扶住了他娘。
姜榆心里想的确实,她现在终于真切体会了一位历史人物的感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范进他老娘!
姜榆身子没动,眼珠子微微转动,她在找大暑!
大暑也看着他娘,眼神都是迷茫和困惑,显然,他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
慢慢的眼珠子又转回来,最后落到窦大人的脸上。
窦大人以为姜榆还是不信,拿出了烫金的喜报递给姜榆,“姜夫人,请过目。”
姜榆接过,逐字逐句的在心里默念着。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祖坟冒青烟的好消息,但对姜榆来说不是。
这风头太过了!
对大暑来说未见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时候她就是装也得装出高兴的样子。
抓住大年的的手吩咐道,“大年,去我房间,把装铜钱的匣子拿过来,给大家散喜钱。”
“娘,已经散过了。”大年讷讷的回道。
“再散!”
“是,儿子这就去。”
院子里的人都想趁机给姜榆和大暑说上几句好,沾沾喜气,见窦大人一直在,大家也就不敢上前了。
领了第二遍喜钱,说了些恭贺的讨巧话就离开了。
重新回到厅堂落座,姜榆问窦大人,“咱县里今年有几人中举?”
“三位,您家二公子,顾秀才,还有一位姓房的书生。”
姜榆点点头。
窦大人脸上的笑容不减,拱了拱手道,“这次与喜报同来的还有一封府台大人的亲笔信,信上夸二公子的文采见识都是上层,还可惜他回乡太早,没等得见,说等二公子再去府城,他一定跟二公子讨教学问.....”
姜榆控制着自己脸上的笑不要太假,跟窦大人寒暄着。
然而窦大人今日好像并不会看脸色,在那里嘚啵嘚啵个没完。
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
让人去去给牛头村报信后,姜榆把大暑叫到了她的房间。
“娘,咱家这次的风头是不是太过了?”大暑小心翼翼的问道。
接着又道,“儿子真不是故意中举的,只是把自己的一些观点和平时先生教的写到了试纸上,真的没想到会中举。”
嘶——
这屋里幸亏就他们娘俩,大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有多拉仇恨。
他这些话若是让那些接连落榜的大龄学子听到,铁定会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