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怎么样？”沈芳菲冷笑着问她，“打死我灭口吗？”
沈芳菲说着，又呵呵极为嘲讽地笑了两声，“打死我没用，你背着爸爸在外头勾搭男人的事，也不可能瞒得住！因为，知道你跟那男人勾搭的，不止我一个人。”
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韩敏彻底地愣了。
她整整呆了有十几秒，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手心渗出冷汗，声音干巴巴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跟那个男人的丑事没瞒住，已经被人知晓，且人家现在还拿捏着这件事，来威胁我了！”沈芳菲冲着韩敏吼。
“不可能！我每次跟他见面，都非常小心，绝对不可能被人发现……”韩敏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迅速地捂住了唇，一脸惊恐的表情。
沈芳菲看着她冷笑，笑着笑着，表情渐渐地垮了下去。
啪。
她忽然放下手上的粉底液，看向韩敏，“妈，你跟我说句实话，我是你和爸爸生的，还是你跟外头的男人生的？”
“你当然是我和你爸爸……”韩敏气急败坏地吼，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她自己先心虚地消了音。
沈芳菲一看她这个表情，就明白了。
她看着韩敏，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一直以来，她骂唐心是野种，是贱货，骂沈云锦是野种，贱货，结果到头来，真正跟沈家无关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悲的事么？
沈芳菲说不出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唇，重新拿起了粉底液，开始往脸上涂抹。
韩敏呆坐在那里，脸色一片灰白，仿佛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也无法言语。
母女俩都没有再开口。
病房里，除了沈芳菲拿化妆品偶尔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
不知道过去多久，韩敏终于回了神。
她看着女儿，喉咙哽涩了许久，才勉强地吐出话来，“芳菲……是谁……拿我和刘建的事威胁你？是……沈晋北吗？”
原来那男人叫刘建。
还真是够普通的名字。
不但名字普通，从侧面看，那男人也应该长得不怎么样。
韩家的家世虽然不如沈、严两家显赫，在S市却也是排得上号的名门。
韩敏，她的母亲，一个豪门千金，居然会看上那种要长相没长相的普通男人……
沈芳菲嘲讽地扯了下唇，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芳菲，妈妈问你问，是谁拿这件事威胁你？是不是……”韩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女儿的回答，咬着唇又问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姓刘的男人勾搭上的？”沈芳菲没有回答韩敏的问题，反而冷着眉反问。
“这——”韩敏没想到女儿会问这个，顿时消了音。
她咬着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露，“刘建是我和沈晋北的同班同学，大学毕业旅行的时候，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出去旅行，有一天晚上喝得太多了，不小心就……”
“你那天晚上，喝醉以后，不小心睡的人，不是爸爸么？”
“我——”韩敏语结，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一开始是刘建，我把他当成了你爸爸，后来发现不对，我才偷偷地溜到你爸爸那边去的……”
“一晚上两个男人，你口味还真是挺重的。”沈芳菲冷嗤，“既然是意外，为什么你后来还继续跟那个男人来往？都如愿以偿地嫁到沈家了，还跟外头的男人勾三搭四，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这么缺男人？”
沈芳菲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蔑的笑，“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你这个样子，跟蒋玉娴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我愿意吗？”韩敏再也忍受不了女儿的冷嘲热讽了，气急败坏地吼，红了眼眶，“要不是你爸爸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一年到头都不在家里，就算在家也跟蒋玉娴那个女人在一起，从来不理我，我又怎么会被刘建给引诱，犯下这种错事？”
“他可以跟蒋玉娴，自己的弟媳妇在外面有小家，我为什么不能？他给我戴绿帖子，那我就给他载顶更大的！有什么问题吗？”韩敏想着这些年在沈晋北那里受到的委屈，明明夫妻感情很差，沈晋北几乎不怎么碰她，却要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夫妻的种种，一下子爆发了，扯出一记沉沉的笑，“我不但找了刘建，我还是S市某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呢！沈晋北以为，就他会玩么？”
“我早就给他的头顶种了一大片草原了！”韩敏越说越激动，“还不止这些呢，沈晋北的司机，我也没放过呢！多亏了司机，我这些年，才能够清清楚楚地知道，沈晋北背着我在外头做了多少龌龊事！”
“你真以为，世上有那么多巧合，姜莹波一来沈家，就好死不死地撞见了沈晋北跟蒋玉娴的丑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爸爸和蒋玉娴的事，是你透露给姜莹波的？”沈芳菲倒抽了一口寒气，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我有那么傻么，跑去跟姜莹波透露这种事？我不过是在姜莹波来沈家的时候，从中做了一点手脚，引导一下姜莹波罢了。”韩敏冷哼，“他们不让我好过，让我二十多年过得这么憋屈，我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只是在沈家曝光他们，没有到网上去把这件事捅破，已经算是看在沈苍鸿这些年待我如亲生女儿的面子上了！”
韩敏的话，听得沈芳菲心惊胆颤。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狠的了，跟韩敏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沈芳菲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越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就越惊得厉害，“二叔……你跟二叔通风报信，根本就不是出于帮忙的心理，而是让二叔回来牵制爸爸的？”
“当然。”韩敏冷笑，“沈晋北想跟严绮安在一起，门都没有！这辈子，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只要是沈晋北想要的，我都要破坏，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女人！”韩敏咬牙切齿的眼神，像极了淬了毒液的毒蛇，阴寒森冷。
饶是作为韩敏亲生女儿的沈芳菲，都看得心头发怵。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指骨捏得泛白之后，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你跟沈晋北的女儿，是你跟外头那个男人的？”
“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做了羊水穿刺，弄清楚了。”韩敏回答。
“所以，你把沈云锦带在身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抚养，也不是看她可怜？”
“你觉得，我会同情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吗？”韩敏嗤笑，“我把沈云锦留在身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抚养，不过是想在沈家博个好名声，想让沈苍鸿看中我罢了。再则，也是给你上个保险。”
“保险？”沈芳菲怔住，不明白韩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沈晋北的女儿，小时候可能看不出来，但越长大，却越长得像刘建，特别是侧面，几乎是一模一样，我要不把沈云锦留在身边，沈苍鸿怀疑了，要做亲子鉴定，我上哪里去找跟沈晋北一样DNA的样本？”
“还有长相，如果没有沈云锦，我要照谁的模样，来替你整容？”
整容……
沈芳菲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表情仿佛被人狠狠抡了一拳那样错愕，“你是说……我这张脸，不是天生的，而是照着沈云锦的模样是整出来的……？”
“不然？你以为你不是沈家的种，为什么会跟沈云锦和唐心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韩敏扯着唇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脸上那股骇人的冷意，看得沈芳菲心头愈发怵得厉害，有种第一天认识韩敏的错觉。
发怵的同时，她心底，对沈云锦威胁要把陆昊廷跟董潇潇的事爆到网上更加地忌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陆昊廷和董潇潇的事上网，那韩敏和刘建的事，肯定也瞒不住。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不管她是韩敏跟沈晋北生的，还是跟刘建生的，她都会是沈家的千金小姐，这一点，绝对不会有所改变，她也不允许有变！
沈云锦她别想跟唐心独占沈家，把她排除在外！
沈芳菲咬了咬牙，眼线笔用力地扔回到桌上，抓起蜜粉定了下妆，拎着包包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