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还有那位尊贵帝姬的事情,怕是只有他们三人自己知晓。
说是要将那位帝姬殿下追回来,可即便是真的追回来了,那又当如何呢?看陛下这情景,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明月贵妃。
“好,儿子咱们先回家!”将军夫人惋惜地摇摇头。
原本想为儿子治一下病的,可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样,最后什么都没瞧成,倒是瞧见了陛下的闲话。
她们将军府一向不爱搞这些,这下可真是……
“郡主,那我便带着我儿子回去了!郡主可要同行?”
将军夫人看着屏凝郡主也没有要去探病的打算,随口邀了一句。
没想到屏凝郡主居然应了下来:“夫人,那本郡主便跟着你们一道回去吧!”
屏凝郡主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好语气地和将军夫人说话,倒是将她吓了一跳,险些没反应过来。
“青岚哥哥,咱们走吧!”
一旁的护卫立即将准备好的抬轿挪了过来,将青岚公子扶了上去。
皇宫之内除了皇上贵人可以用抬轿,其余人等只得步行,屏凝郡主也不例外。
但是青岚身子有恙,皇上特意恩准他可以使抬轿入宫。
第九疾行好一会儿才出了皇宫,用身上仅有的银钱换了一匹宝马,骑着便往大燕的方向跑。
最近她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第九的肚子隐约有些疼痛,她皱着眉头安抚道:“宝宝,不要着急,娘亲这就带你回家!”
没过一会儿,她的肚子居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疼痛似乎都被强行压制了下去,第九心思有异,来不及想那么多,一骑红马绝尘而去。
燕国皇城
自从君侯将禁卫军的调令归还陛下之后,皇城里里外外便多生祸端。
杀人盗物的事情此起彼伏,更甚至有人大街上走着走着,也会暗箭被杀。
被杀之人还大多都是富甲一方,施粥行善的大好人,如此祸事此起彼伏,不下十起。
朝臣们日日守在启辰殿等候陛下上朝,却一次等都没有等到过,陛下只说身体不适,既不要朝臣拜见,也不出来相见。
一连十几天,没有上过一次早朝。
次次都是由君侯组织着将大小事宜梳理成文,呈启陛下,次数久了,那些脾气大点的大臣,干脆也就不去早朝了。
每日天不亮就将奏章送去君侯府邸,事事听凭君侯差遣。
彼时
大皇子刚回到皇城,就见着了这样一副局面,大臣罢朝不干,奉君侯为尊,百姓更是请旨,让陛下还权于君侯。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无不让陛下将禁卫军已经九城兵马司的调令通通赐给君侯,百姓倒不管那么多,她们只觉得上一次也是有杀人案件,君侯刚着手调查,凶手便逃走了。
那这次也一样,只要君侯手握权力,便没有人敢在皇城作乱。
“放他娘的狗屁——”燕浩怒吼一声,他是在边疆呆惯了的人,说起话来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次刚回来,便面临着这样的局面,着实吓了他一跳。
“父皇,君侯明显有问题!”燕浩从第一次说起北疆的事情,就已经对君侯有所怀疑,事实上虽然景国确实攻打了北疆就再无动作,但是君侯那时候的心态,分明就是希望朝野动荡。
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了,皇上事事又都听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燕浩一直想不明白的也是这点,大燕的血咒传承自古只会出在皇家,他女儿罄染即便有天人之能,他也坐不成名正言顺的皇帝。
握着点权力不好吗?非要动那些手脚。
明显皇上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受大燕臣民敬拜的,是他的女儿,即便君侯再怎么折腾,大燕的子民也不会认可他们一家上位的。
恰逢皇后生病,他也懒得去折腾。
“父皇,外面已经闹得这么严重了,你还不快快组织朝臣上朝商议策略?”
大皇子简直恨铁不成钢。
他的一众兄弟都外派离京,只剩下二皇子燕似和七皇子燕夜。
燕晖前几天就不知所踪,他素来不管正事,年纪又最小,燕浩一向不爱使唤他奔来跑去。
现在燕似和燕夜已经领着他手底下从北疆带回来的兵在皇城一遍一遍地搜查,他就不信发现不了蛛丝马迹。
他们两个一文一武,遇事也好商量,只是这陛下不早朝一事,到底还是要解决。
不然真让朝臣伤了心,岂不是让君侯得意。
燕皇跪坐在皇后塌前,任由燕浩说了那么多,一句话也没接。
“父皇?”燕浩还要再问,燕皇忽然将头转了过来。
一双眼睛居然布满红血丝,嘴唇发白,上面已经干裂出了好几个口子,胡子也是许久没有整理的模样,整个人蓬头垢面,哪里还看得出是当今帝王的模样。
“父皇……”燕浩傻了眼,楞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浩儿,小声点,你母亲睡着了……”
“……”
说话,燕皇又将头转了过去,看着皇后的睡颜像是看不够一般。
他这一生,一后一妃。
但是他倾心爱的,只有皇后一个人,她们第一次相遇时,他是微服私访的太子爷,她是皇城贵族的大小姐。
那一年浴佛节,满城的姑娘都在赠花洒水,只要是姑娘一眼相中的,将花赠给对方,若对方也接受了,就表示两厢情愿。
有意思的人家就会上门求亲,促成一段好姻缘。
这本是一个祈祷的节日,生生被不羁洒脱的大燕子民过成了乞巧节。
他本来街上走着,一路也有不少人送花,一一被他婉拒,却有一枝花自上而下地砸在他的头上。
他原以为是哪家小姐被他气着了,正在发泄呢,谁知一抬头,却见明楼之上,她正与别人竞舞。
那舞姿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个,圆月在她背后,居然成了映衬她无双容貌的背景。
而他头上的那只花,也只是台子上的花簇里边儿,不小心被她衣袖扫下来的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