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肃头一仰,傲娇地走了。月光剑也头一仰,虽然它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的头是哪一部分。
蚀火兽留在原地,看了看东边林子的鸡,还是默默捡起自己的烤鱼认命地烤了起来。
应天殿占据一界,想来地域之大也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再大的地方,只有一个人也是徒添伤悲,尤其是这种天地只有我一人的感觉,更是辛酸苦涩。
取香林的尽头是一片湖,湖里没有植物,但是却有一种透明的生物在水中游曳,光亮剔透,长长的尾巴像彩带一般缠绕,颜色多样,五彩纷呈。
天欫正坐在湖心一块莲型石块上抚琴,是妃肃在下古界没有听过的调子,却出奇的好听,仿佛数以万年就是听着这样的琴声过来的,听着就有种莫名怀念。
妃肃看着湖中央莲座上的人不由得沉思,那种与生俱来的孤寂感深深地感染着她,让她想逃,可是又不想离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或是妃肃的目光太过直接,天欫回过头,看见来人是妃肃,微微一怔,各种复杂,纠结,浓烈的情感在那一刻都化为陌生。
“你找我可是还有要事?”
妃肃看见他疏离的目光,心里一揪,总觉得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
“妃肃已然见过了要见的人,可是不想却出不了这应天殿了,还请神君行个方便。”妃肃理所当然。
天欫一怔,并没有回答妃肃,反而继续扶起了琴。
高山流水,水流潺潺,山野清风,视野平旷似与天相接,蓝天白云悠悠漂浮盘旋。妃肃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天欫的手指拨动得愈来愈快,调子愈来愈高···终于,琴弦一断,悠悠余音似乎不甘就此蛰伏,终还是化为虚无。
妃肃愣愣地看着天欫手指上的血迹,不知为何,竟隐隐约约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天欫出神地看着指尖的鲜血,微光一闪,手指又恢复了往日无暇。
“多谢!”天欫收回手指。
“不用客气,不知神君可否让我出去?”妃肃尴尬地道,不知为何,自己就是不忍见着他的身上有一丝一毫的伤痛。
“你不适合做那青丘帝君之位,你且安心在这里清修,我自会将困天炼一事处理妥当。”天欫回过身子,继续抚琴,可是颤抖的琴音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妃肃一愣:“困天炼一事是青丘的家事,就算妃肃不堪大任,又怎敢劳烦神君。”似是不明为何天欫要将自己留在天外之天,妃肃又道:“即便妃肃真的将帝君之位禅让出去,妃肃又怎能来应天殿叨扰神君呢。”
天欫弹琴的手指一顿,所有音调都已衔接不上,天欫苦笑。
“你虽是灵狐之身,却不是真的灵狐,你天命如此,不能偏帮任何一族。”天欫顿了顿继而开口“困天炼一事祸及苍生,你若出手也无可厚非,可是你若继续担任帝君之位,狐族承受不起这项恩德,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妃肃震惊之余又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莫非自己的身世很离奇?白水长老和明斉都说自己身份尊贵,可要是何种尊贵才可以必须做到公平大度,连偏重一族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