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愿承认我的爱,却也不必去否定它”天瑜一直未回头,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再是苍白无色,而是一脸决绝。
“对不住。”明斉站在天瑜身后,没见到天瑜此时决绝的脸色,心中愧疚。
只是他的道歉并未让天瑜的心情好上半分,如果真有什么作用,也只是让她的心里更加酸涩。
“神君既然忧心妃肃上神,那就莫要耽搁,你且去魔界助她吧,恕天瑜无法相送。”
明斉看着天瑜离去的背影,稍一迟疑,还是离开天界,前往魔界去寻找妃肃去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大殿之内,此时天帝天后正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主人,那块石头不见了。”灵翼拿着魔镜匆匆走进陌殿,跪伏在地,将手中的魔镜递给魔主。
为何魔主对那块石头那么上心,灵翼甚是疑惑,却在望见墨啓那一脸冷漠之时,刚想讲出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你想说什么?”墨啓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虽然极为虚弱,却异常沉重。
“主人的伤还没有好?”灵翼一脸担忧。
“从蚀火兽手里争夺地火,没死就算幸运的了。”墨啓自嘲。
灵翼欲言又止。
墨啓抬脚上前,望着魔宫西侧的那一株水樱,眸光深处闪过一丝落寞,何时,魔宫的樱花竟凋落得如此萧条,落尽了芳华,只剩下一树枯丫。
灵翼低首,却又忍不住顺着墨啓的眼神望去,而后,头埋得更低。
“主人不用伤心,三件宝物已经集齐,不日我们就可以将辛樱小姐救回来的。”
话音落,灵翼惆怅地看着墨啓:“只是主人,为救辛樱小姐盗取三宝,这样开罪三界,值得吗?”
墨啓回神,细细思考了灵翼的话,而后轻笑:“不是救辛樱,我想救的,从来就只有我一个。”
“····”灵翼不解。
墨啓素手把玩手中的玉佩,轻声叹息:“你不懂。”
“····”不懂你还说。
“罢了,石头虽然难得,此时却也没有什么大用,不见就不见吧。”
墨啓把玩手中的魔镜,镜中一个素衣女子躺在地火中间,周身环绕了三件宝物,仙气袅袅。
辛樱,你等我。
殿外,寒风肆虐,一股暗香袭来。
殿内,窗纱缭绕,偏偏梨花零落成泥,白色妖娆,露滴晶莹,沾湿了涟涟窗纱,水迹默默晕开扩散。
一个窈窕的身影立于殿外,久久不动,唯闻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随即,一道紫光伴随花香袭了过来。
随即一个闪身步入了陌殿,白色的僧袍簌声响动,墨色长发在日光下闪耀出七色荧光。
两条雪白丝带垂落胸前,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带着和煦微笑,一双美眸静静凝视杀气狞狞的墨啓。
墨啓长睫扇动,在看见来人的时候浑身杀气骤然消失,就像从未有过。
“怀肃大师不在赏雪殿修行,怎么来陌殿了?”
怀肃将墨啓的一切神色看在眼底,心里像是拧了一个麻花,深吸一口气,紧紧凝视墨啓的神色,看见其微微皱起的眉头,薄唇扯出一抹轻笑,低沉道:“修行不仅是要修,更要修者去行,去感悟。”
墨啓双眸一眯:“大师既然要行,却又为何行至门口又不行了?”
怀肃心口一窒:“贫僧来此却也不止是修行,想来魔宫水樱甚多,尤其此处最美。”
墨啓看着四周凋零的花朵,枯枝,眼角微抽。
许是没有想到怀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竟如此高超,墨啓无言,只是静静看着怀肃。
“大师,四周皆是枯枝,你此意何解?”
一阵威风呼啸,梨花纷飞,像是冬季最后一场雪翩然而至,天地间一片雪白···
“修行,修行,修的只是表面吗?贫僧修的是内在,此处虽是枯枝满地,可你心里是不是感到馨香满鼻?”
怀肃一脸严肃地看着灵翼。
墨啓紧紧凝视着他那双清澈无辜又故弄玄虚的眼眸,一脸深思。
灵翼面带犹豫:“大师,灵翼,灵翼仿佛闻到了一点,却又仿佛没有闻到。”
怀肃伸手摸摸胡须,却摸了个空,灿灿地放下手:“你修行尚浅,闻个模糊不清也是正常的,贫僧修为也浅,不过却也闻到了花香,似乎还有烤肉味徘徊。”
怀肃咽咽口水,心神向往。
灵翼一脸受教:“大师,灵翼知道了。”
怀肃摇摇头:“孺子可教也~”
少许,一个魔宫侍女端着烤鸭从外面匆匆而来,看见墨啓稍稍行礼,这才转向怀肃:“大师,你的身子娇弱,怎的不披一件披风就出来了?”
侍女将手中的烤鸭放下:“大师,你要奴婢做的烤鸭准备好了。”
灵翼一脸震惊,“大师,大师是吃肉的?”
怀肃被问住。
灵翼瞅着怀肃的眼睛一脸受伤。
怀肃咳了咳,一脸真诚:“修行就是要体验人生疾苦,贫僧思着自己的修行始终不得圆满是否就是太过呆板的缘故,所以痛定思痛,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吃肉。”
灵翼感动得泪如雨下。
怀肃缓缓起身,由侍女将她匆匆拿来的略带粉红色的披风披上,将平日里为了方便扎起的三千素结放下。
用了一只墨绿玉簪,稍稍固定,让他整个人都不似此前一般柔弱,反而更添了几分英色。
“怎的想起给我拿这个颜色的袍子了?”怀肃看着自己身上粉红色,领口还各有一撮雪白狐毛的披风皱眉。
“大师不是最爱粉色?奴婢想着大师或许会喜欢这件披风,可是费了好大股劲从西苑那几个尼姑婆子手中抢来的呀!”
墨啓严重闪过一丝促狭。
怀肃扶额,叹息一声:“贫僧怎好与别人计较这些凡尘俗物,且这些还是女人之物。”
侍女跪伏在地:“奴婢想着大师平日里总是不太计较男女之分,且大师也常说菩萨也有男生女相的,三千男,三千女。奴婢虽不懂大师说的是何意思,不过却也明白大师是不太在乎这男女皮相的,且大师素日里就爱往西苑溜达,奴婢思前想后,总觉得是西厢的粉红袍子吸引了大师,想来是奴婢会错了意,大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