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第九,你何时才能苏醒?”要怎样做,才可以救醒你?
思邪和第九并排躺在同一张寒玉床上,凉凉的寒气将第九的容颜,生生凝结在她死的那一刻。
若不是她的脸颊嘴唇已然全无血色,别人一定会认为她现在只是睡着了。
思邪为她换上自己收藏已久的衣服,雪白的落霞锦服帖地附着在她身上,宽大的袖袍上用银线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凤尾,一只银色凤凰从脚底开始盘旋而上,几乎冲破丝线禁锢。
他侧着身子,单手支撑脑袋,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额头,眉毛,睫毛,一寸一寸,似要将她刻在心底。
“你救不回她的。”一道声音响起,就在他们身后,三生被铁链锁住,整个人萎靡地摊在墙上,若不是铁链勒得太紧,她此刻必定摔在地上。
她的头发一片凌乱,衣服上布满血渍,眉心的那颗红梅印记忽明忽暗,每说一句话,都忍不住要喘息半天。
“住口——”思邪半斜着眼睛,略带警告地看着她:“你是不想是活了?”
三生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忍不住大笑一声:“三生这条命本就低贱,今日死,明日死,死与不死,有何区别?”
她本就不在意生死,更何况,若他要自己死,她又怎能逃得过。
思邪眯着眼睛,右手忍不住握起拳头,沉默半响,最终还是选择松开。
“就算要求死,也得看本座心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整以暇地从第九的身上坐了起来,目光仍是深情地看着她,嘴里确实在警告三生。
他说:“对了,你若不提醒,本座确实是忘了,这世间,死与不死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可本座手里,从来不止这两个选项,若本座想,多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你可以……试试看!”
三生打了一个寒噤,知道他不是在恐吓自己。
看着第九日渐僵硬的躯体,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殿下那么想逃,最后却选择了自尽?”
第九有多在乎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思邪不可能不知道,可那一晚,她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用自己的生命,结束了这一切纠葛。
也正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在乎自己的孩子胜过一切,所以景渊才不择手段诶逼迫她,因为他以为,她会为了孩子妥协,他以为自己掌握了最重要的条件。
却没想到,那一夜的第九,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这一点,也是思邪没有想到的。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见第九几乎已经开始变凉的身子,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这辈子也没办法弥补的错误。
“为何?”思邪沉吟出声。
三生鼻尖酸涩,眼眶含泪,几乎是一瞬间就哽咽了出来。
“因为殿下她,从一年前就已经中了毒。”
“是罄染?”
三生点头,一边哽咽一边继续说道:“殿下无论受伤还是生病,都是那个女人一手医治,尽管寒殇有心提防,可殿下对她实在信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