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次第九想办法带回来的墨旱莲提前被君罄染动了手脚,失了药性,最后也没能治好皇后。
君侯一问,乌庸先生像是问到了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愣了半响,语重心长地道:“墨旱莲这种药极为稀有,虽说对压制寒毒确实有显着的作用,只是谁也没试过,我也不确定。”
眼看着君侯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他赶紧接着说道:“不过若是有墨旱莲,老夫心里的把握也能多加几分!”
君侯闻言,眉目舒展了一下,恭恭敬敬地将乌庸先生送走。
这些日子他都十分准时来小院为燕晖诊治,待他走后,君侯才打开燕晖房门。
尽管乌庸先生进进出出的动作极轻,还是不小心将他惊醒,这些日子他的睡眠格外的浅,一不小心就会被吓醒,而后就是彻夜无眠。
“小晖,你怎么起来了?”君侯一进房间,就见到燕晖靠坐在床头,身上的白色里衣现在看来格外的单薄,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径自走向衣橱,为他拿了一件还算厚实的外套。
他原是想为他披上的,到思虑到两人如今的关系,燕晖怕是宁死也不愿意接受自己恩惠的吧。
这般想着,他也便只是将外套放在了他的枕边,并没有叮嘱他穿上。
“我的病……”燕晖欲言又止。
君侯此刻是背对着他的,一听见他说起这件事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一抹微光从他的眼睛里闪过,待他转身的时候,眉眼里的那种沉重感骤然消失。
一阵舒缓地看向燕晖,问道:“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乌庸先生说了,你的病就是因为思虑太多,所以才迟迟不见好转,你该放宽心养病才是。”
他一连串说了许多话,让燕晖好不习惯,仔细想想,确实自己这段时间想的太多了,既担心九儿,又放不下朝廷。
只是,除去这些,他还是隐约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中空的树木,外表虽然看起来仍旧郁郁葱葱,可内里却已经干枯,不见任何生迹了。
“既然是小病,就不用特意麻烦乌庸先生的!”他是宫廷御医,每次来为他诊治,都是偷偷摸摸,虽然乌庸先生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但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昔日他是何等风光,在七位哥哥的照顾下,无忧无虑,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
而现在,他就像是别人豢养在院子里的一只狗,没了自由,失去了羽翼的宠物。
即便乌庸先生面不改色,从未流露出一丝对他的不屑和嘲讽,可他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会觉得尤其沉重。
那些被他有意忘记的一切,都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
看着燕晖的神色一点一点变得肃穆,看着他的眼神也一点一点变得凝重,君侯知道,燕晖肯定是又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了。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为什么,和燕晖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被动。
以前还能理直气壮地用第九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