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相欲哭无泪,在这里,他没有办法反抗窦神。他只有垂头丧气的带着他们一行听窦神安排。
窦神的领地,有窦神的神庙。
窦神的奴隶,就住在神庙边上。在忘川活下来很不容易,要活下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去看不到神庙的地方。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要出门,忘川有太多的诡异都发生在晚上。
人市的传送阵开启,财相一行被传送到了窦神的领地。
“托窦神的洪福,我已经是忘川五代了,我祖爷爷来到忘川,开枝散叶,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一位只有半边脸的老人,他来迎接财相一行,他非常殷勤的说,“忘川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就是晚上不要走出神庙范围,有些事情只是看着,不要去管就行,实际上忘川比大多数地方都好。“
财相点了点头头,对于忘川他是了解的,他辞别这位只有一边脸的老者,对朱黎阳他们说:“忘川还有一个规矩,就算是奴隶,只要付出十倍的价钱,还是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的。钱咱不缺,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拿出来,估计窦神又不会给我赊欠的机会,总得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让我同僚将我们全部赎回去。”
这半边脸的老人看起来很忙,他将杨轩这一行安置了以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有很多的奴隶在神庙周边劳动,他们在修筑着城墙,城墙将神庙围住,窦神的奴隶,都住在围墙之中。
太玄西门博哈哈大笑,他觉得很舒服。
财相心情黯淡,不愿意多说话。
夜晚来临,他们在神庙边上的一栋房子安下了家。
“你们的额头上,怎么出现了一个窦字?”杨轩看着他们,突然问。
“巨子,这是忘川的规矩,标记是哪位神明的奴隶。”他对杨轩说,“神庙,是忘川之中生灵的保护地,生灵白天修筑,晚上经常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拆除神庙,经常是白天修,晚上拆,假如神庙被拆了,生灵没有了神庙的庇佑,那么就危险了。”
然后,他告诫着朱黎阳西门博他们说:“晚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战力很强大,不要轻易招惹他们,白天的话他们力量弱小很多也相对正常,不用过于害怕他们,并且白天他们甚至可以沟通,甚至白天他们和普通生灵没有区别,在忘川不要随便和人接触,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接触到的到底是什么生灵,你以为是正常的生灵,或许就是一个恶鬼。”
财相接着告诉着他们他对忘川的了解。
神庙是维持着生灵在忘川的生存的生命线,所有的正常生灵,都是在神庙的庇护才能生活下去。
晚上非正常的生物力量强大的时候,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理智,会过来拆毁神庙,所以白天神明的奴隶要加固城墙。经常是白天建,晚上拆,双方比速度。
假如神明的奴隶们的速度不行,经常会出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将围墙,神庙都拆除了。神明要在忘川再建一个神庙,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所以神明会到处卖奴隶,为他们守护神庙,对抗这些拆城大军。
杨轩觉得很有兴趣,他很期待看看这些拆城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回事。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忘川的晚上很黑,天空之中没有月亮,只有淡淡的星光。
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那位只有半边脸的老人敲着锣,一边走一边喊:“天干物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西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微光,半边脸的老人慌忙进了自己的房子,将门窗关好。
杨轩偷偷的爬上了阁楼,看到了低矮的城墙外面,出现了一群奇奇怪的生物。
他们身上穿着同样的衣服,黑色的衣服看上去有一些阴森。
他们脸非常的苍白,有的脸上还有着血。
最前面的一个家伙骑着一匹骨马,只有骨头,森森白骨,白骨还在发着荧光,看上去非常的阴森恐怖。
他的身后,有两个家伙举着一面横幅,横幅上面写着大字:“文明拆迁,规范执法。”
他们在窦神的神庙前面给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个家伙下了马,他围着神庙外墙转了转,对后面的人说:“这是谁家的庙?”
“回大人,这是窦神家的庙。”
“神城的人,怎么老是想到我们地府前面来建庙呢?”
“回大人,这是我们的老大和他们的父神约定的,他们可以来忘川活动。”
“哦,但是这神庙建的地方不对,违章了,要拆迁!”
然后,他拿出一支大笔,在城墙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拆”字。
“这建筑没有报备,证件不全,可以强拆,不用考虑赔偿——这建筑挡住了大路,拆了!”
然后,这一队人就跑了。
这不干净的东西也挺奇怪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怕的嘛。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法,又出现了一堆异常生物,他只有一个长得非常猥亵的家伙看看这个“拆”字,说:“这个工程挺大的,这个价格不太合算,麻烦兄台给我们反馈一下,这个价格,我们真要亏本了。”
“你好好拆,我们大人一向很讲道理的,从来就不会让你们亏本的。拆了以后,你报一下工作量,这个价格只是估算的工作量。“
“那谢谢兄台了。”这个猥亵的家伙千恩万谢。
很快,又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异常生物,他们看上去非常的狰狞可怕,他们身上的恶臭味很重,虽然距离这么远,但是风一吹,竟然传到了这边来了,恶心得杨轩连忙堵住了鼻子。
“老板,就拆这个啊。”这些恶心的家伙问那个猥亵的家伙。
“是的啊。”猥亵的家伙回答说。
然后,这些异常的生物就开始拆起城墙来,他们工具非常的原始简陋,一群家伙搬着城墙上的石头。
整个神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听凭着他们拆城墙,这非常的诡异。
“看看可以,巨子,一定不要出去,一定不要出去,他们不是正常生灵,都是死了的亡灵啊。他们也生存在忘川。”
不知什么时候,财相站在杨轩后面,他拉住杨轩,对杨轩说:”我们身上一身的血肉味道,你一出门他们就会知道,他们都没有理智,最喜欢的就是活人的血食了。“
杨轩看了一个晚上,清晨时分,天边冒出了一缕微光。
那个猥亵的家伙站了出来,大声吆喝:“天黑了,收工收工,忘川晚上诡异太多,晚上不要出门,不要出门,不要出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伙们赶快走,万一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遇上了就麻烦了。“
顿时,这些异常生物一拥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色渐明。
只有半边脸的老人吆喝着大家上工。
城墙破坏得非常的厉害,他们一个个又将修葺着城墙,也有一些人到城墙外面种地,各自有各自的分工。
“你们种地吧,”半边脸老人看着财相他们说,“修城墙的事情太重要了,你们身体不行,先种地吧。我们这里活下去很艰难,不会养闲人的。“
昨天他比较热情的欢迎了财相一行,但是今天他就将该说的话说了。
“你们得记住,你们种地,是支撑着这些修城墙的勇士们,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城墙,你们要努力种地,你们一共九位,每一年必须缴纳粮食十八万斤,每一位必须缴纳两千斤,另外,你们每个人每年必须缴纳肉两百斤,蛋一百个。”
半边脸的老人说:“我们先小人后君子,假如缴纳不了的话,我们就会将你们赶出去。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生存很艰难,养不了闲人的。“
财相点头称是。
“农具的话,你们可以先到铁匠铺去购买,种子也有人卖,外面的荒地很多,无主的土地,你们可以开荒,开荒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西门博很是高兴。朱黎阳他们伤还没有完全好,现在就去种地不太合适,杨轩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能种地的只有他和财相了,他跟忘川所有的人都不熟悉,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也不在乎什么名声。
财相不同,神明认识他,他要维持自己信誉。看来种地的事情,只有答应了的财相一个人可以干了。想到堂堂的墨门财相,财大气粗现在却不得不去种地,这事情想象就高兴。
财相点了点头,说:“老丈说得是,我们一定会招纳足量的粮食和肉的,请老丈放心。”
半边脸的老人很满意的走了。可是走到拐角处,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骂自己说:“该死的,该死的,他们竟然没有讨价还价,早知道他们不讨价还价了,怎么不多要一点点啊。”
西门博冷冷的看着财相。
“我是剑客,我从来就没有种过地,我也懒得种地,我看那半边脸的老小子很不舒服,他下次敢来,老子一剑宰了他。”
财相无语的看着西门博。
“兄弟,这是忘川,忘川有忘川的规矩,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你干什么要和他们计较呢?我们又呆不了多长的时间,消息总会传到外面去,只要我同僚知道了,马上就会将我们赎回去。我们和他们根本没有交集,何必呢?”
财相劝说说西门博。
“再说,这个人要求也不算过分,我们在神庙的庇护之下活着,做一点贡献也是应该的,种地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谁要去种地谁去,卖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你,你做的事情,别想我替你揩屁股,我就不相信区区一个忘川,我还走不出去。”西门博说。
“兄弟你别冲动,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我相信你能走出去,可是走出去我就背信了。同时,你也要考虑一下他们,他们现在在忘川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财相说。
“你爱种地就种地吧,反正我不去!”西门博说。
“好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财相稳住西门博,不想让他造反。
他带着杨轩,就要出去开荒种地。
他去铁匠铺中购买农具。
农具很贵,贵得有一些不合常理。
一柄锄头,一片犁铧,铁匠就要十两银子,毕竟这里只有一位铁匠。
财相没有办法,只有付钱,给了足量的十两银子。
铁匠拿着银子发呆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银子了,甚至说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钱了。
一般农夫到这里来买农具,都是说收成了以后给多少粮食,经常要分很多年才能给清的,他开了铁匠铺这么久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爽快的用现金结算的。
所谓给多少银子,其实都只是好玩标价的。真能拿出银子的,谁愿意到忘川来呢?
财相走了以后,铁匠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个家伙是新来的,看样子挺有钱,怎么不多要他十两银子呢?
一天时间不到,窦神庙的百姓都知道了新来的九个家伙都很有钱。而财相他们蒙在鼓里。
财相没有停歇,他带着杨轩,制了一柄锄头,一张犁,第二天就去开荒。
晚上还是和前一天晚上一样,一群异常生物将他们建好的城墙又拆毁了一大段。
早上,那个半边脸的老人又出现在了他们那里。
他寒暄了一句,告诉他们一些种地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告诉他们说:你们住的这地方是神庙之中最安全的地方,租金是比较高的,一年要三百两白银,一次性缴一年的话,可以减免十两;城墙边上的房子价格最低,也是这么大的房子,一年只要二十两银子,他过来是想问问是继续住着房子还是搬到城墙边上去。“
财相想了一下,说:“那我们搬到城墙边上去住吧。”
他觉得无所谓,毕竟这些人都是高手,从昨晚看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过如此,并不可怕。
所以,他选择住城墙边上。
半边脸的老人和殷勤的为他们搬家,然后财相交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半边脸的老人走到转角处,他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骂道:“缺心眼儿,怎么不多说一点啊,怎么就不多说一点啊,说成两百两银子多好啊!”
搬家基本上是没有东西可以搬的,安顿下来才是中午时分,吃完简单的中餐以后,财相就带着杨轩出了神庙城墙外,要开荒种地。
他找到一块杂草众生的荒地,点上了一把火,将杂草烧了。
他自己做牛,让杨轩学着开荒犁地。
几个壮汉围了过来,他们对财相说:“你们怎么在我的地里放火呢?”
财相拱拱手,说:“这是一片杂草地啊!”
“你在瞎说,这地是我家炎哥的!这不是荒地,这草都是炎哥种的,非常珍贵,你这一把火就烧了。”
财相不想多事,问了一下:“那怎么办呢?”
“你们得赔,你们得赔!”一个瘦小的小年轻嚷道。
“怎么赔呢?”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财相懒得和他们计较。
“十两银子!”那个叫炎哥的说,“没有十两银子,你别想跑!”
财相皱起了眉头。
“喂,你在想什么呢?”看到财相没有说话,炎哥身边一个小年轻说,”你毁了炎哥的草,炎哥就要你赔十两银子,你还说什么?“
“何况,你烧了我的地,这一块地我也是没有办法再要的了,都归你了,十两银子还说什么?”炎哥看他在犹豫,说。
“行吧。“财相不想和他们纠缠,丢出了十两银子。
这群小年轻兴高采烈的走了,到了财相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位叫炎哥的狠狠的给自己抽了一个嘴巴,自己骂自己说:“为什么不多要一点呢?为什么不多要一点呢?为什么不说那杂草是珍贵的药材,要他一百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