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裙摆,循声而往,走了几百米的路程,眼前是一处小坡上的八角亭,亭子虽然有些破败,里头却是人声鼎沸。
一首悠扬而略带哀伤的曲子,穿过花花绿绿的衣裙,飘泻了出来……
一个清爽的男低音,边弹边唱,“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唱到这里,唱的人似乎喉头哽咽,一时有些唱不出来,只是琴音依旧。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原本站在后头张望的红瑶,见声音停在这里,便舞动衣袖,翩翩起舞,展开歌喉,接着唱了下去……
红瑶的声音有如天籁,既清澈又柔和,就好像掉落在盘子里的玉珠一样动听,人群自动散开,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转眼看向红瑶。
“是仙子来了吗?这么美?”有人顿时惊呼。
“好好听啊!”身边一个个女子,只看得跟在红瑶后头,也学着舞起了水袖……
与此同时,几名年轻男子也上前来,眼珠子看得都快要鼓出来了。
“叮!”琴声戛然而止,红瑶翩翩飞起的衣袖,慢慢收在身前。
定睛打量对面的男子,跪坐在古筝前,一袭白衣十指修长,只见他抬起头来,一双忧郁的眼睛,清澈而湿润,男子皮肤白皙,下巴微翘,颧骨高耸,鼻梁高挺,一张薄唇微抿,一对剑眉伸向两边。
当他与红瑶对视一眼的时刻,双眼顿时一亮,越发的清澈迷人。
见红瑶也看着自己,男子脸上莫名泛起红云,他身子前倾,缓缓站起来,漫步走向红瑶,将白色的衣袖托起,微微弯下身来,对着她深深一揖,“潘子安这边见过姑娘,多谢姑娘以舞相伴,令潘某拙曲顿时生色……”
“潘公子,红瑶这厢有礼了。”赶紧欠身还了一礼,用左手拽着右手的衣袖,红瑶轻移莲步,绕着对方转了半圈,如水的眼光不时看向他,心下暗道果然是翩翩公子人间绝色,只怕狐界也难以找到这样的俊男。
“走罗走咯!”众人见两人眼中只有对方,并不看其他人,便互相挤兑着准备离开亭子。
“不嘛,我要看潘公子。”有一名身形胖胖的少女,脸上涂着腮红,一张嘴血红血红的,只见她扭着笨重的腰肢,不时斜眼看向左边的潘子安。
“走吧,老妹,就你这样,你跟人家怎么比嘛?”旁边一位男子皱着眉头,推着她直往前走,“回家去吧!别丢人现眼了,赶明儿你还是嫁给邻村那杀猪的汉子,每天都有肉吃……”
“哥哥,”胖女孩伸手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昂头看着哥哥傻笑道,“你说的也是哦,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喜欢吃肉……”
不多久,众人散去,原本喧闹的亭子顿时安静下来。
“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刚才听你的琴音……”
“姑娘原来也是懂音律之人。”潘子安摇头叹息,又不敢抬头看红瑶,只转到一边,将手背在身后……